方凡一瞬间像是触电了一样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然后又故作无恙的坐了下来。

“草泥马程博你干什么！你吓死老子了！”

“我给你发了那么多微信你为什么不回我？”

程博的声音里面罕见的带了一些委屈和撒娇的意味，方凡这个钢铁直男没有听出来，但是那些弹幕全都听出来了，一片的啊啊啊啊哈哈哈哈立即结婚刷过去，方凡反而更是什么都看不见了。

“有人说你，”程博说：“背着我做了亏心事。”

这话让方凡心里咯噔一声：“我有什么亏心事好背着你做的？我一般当着你的面就做了。”

程博说：“他们说你刚刚说了什么，但是不肯告诉我。”

其实这个话稍微一揣测就能听出不对劲，程博刚刚已经下播了，弹幕观众不知道，但是方凡知道，他是不玩微博的，即使是那些人疯狂艾特他，他也应该是收不到的才对。

“我什么都没有说，”方凡有些慌不择路，根本想不到那些：“对不对？”

他看着弹幕，做了一个很狠的抹脖子的动作，威胁他们不要说出去，但是程博却先笑了：“方凡，我在看你直播呢。”

他声音很好听，是主播里面最讨女孩子喜欢的那种磁性男低音，通过电流麦传到别人耳朵里的时候，总会有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那些粉丝为了让程博读一下自己的名字，拼了命的给程博送礼物，但是程博从来不谢，他告诉过粉丝，他不需要。

这样的声音不止一次叫过他的名字，但是从来没有一次像今天一样让方凡的心脏砰砰的开始跳了起来。

“.......”方凡目瞪口呆，脸一下子变得通红，这下，他有再多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另一边已经下了播的程博，在空无一人的训练室无声的笑了笑，手指抹向IPAD上那人微红的脸，轻轻的摩梭着。

训练室只剩了他一个人，但是他却还是没有露出太过明显的表情，一个是因为性格使然，另一个是因为这个秘密在他的心里潜藏了那么久，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了。

从他刚刚开始打职业，或者说，在那之前，再到TSA的职业赛场，LPL，再到PUBG，他其实都是为了同一个人。

冠军重要吗？重要。但是程博的性格却一直是那种随遇而安的性格，就像他以前打排位一样，给哪里打哪里，如果机会刚好的时候，那他就选择CARRY，而方凡是他生命中的意外，他从来没有这么的渴望得到过一件东西，也从来没有如初的患得患失过。

有人曾经问过他，打职业最开心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他回答，大概是是在TSA的时候。

主持人似乎懂了什么，开始大谈他是一个多么记得初心的人，还记得在最简陋的条件里面打的最初的比赛，但是他们都不知道的是，对于程博来说，那是因为他和方凡在一起。

平常他们是上下床，他可以以上床不方便的借口借机天天赖在方凡的床上，方凡虽然看似大大咧咧，但是骨子里确有一些矜贵的坚持，被子永远是叠的整整齐齐的，算不上豆腐块，也不是豆腐渣，程博就喜欢靠在他的被子上，看着方凡一脸咬牙切齿却又无奈的叫他起来，有的时候还会直接上手。

有的时候出去打比赛，他和方凡住一起，两张床，明明什么都不会发生，但是当他躺在床上玩手机，浴室里的方凡传来哗啦啦的水声的时候，他的心里就会有一种异样的满足。

他知道，自己的性格并不是多讨人喜欢的，他能让所有人都不讨厌，却很难让别人对他卸下心房，而方凡，恰巧就是一个看似呼朋唤友，但是其实心里那道防线又高又坚固的那种人。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想着离他近一点，再近一点，他追着方凡从LPL到PUBG，却收获了他退役的消息。

他突然觉得有些慌——如果方凡不再在这个领域了，那他们还能有交集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