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省略一万字，晋江不给写。

方凡真正意识清晰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了，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和程博蜷缩在一张床上，另一张床上的狼藉让他立刻回想起来发生了什么。

他有些恍惚，还有些失落，心里空荡荡的，程博在他旁边睡熟了，脱掉了眼镜的眼睛狭长且具有攻击性，但是却因为此刻温柔的表情显得无害多了。

方凡蹑手蹑脚的下床，走到洗手间打量着自己的模样，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了一个苦笑。

他真的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给出去了，从身到心，但是似乎又是一个糊涂的晚上。

他从洗手间出来，怔怔然的看着熟睡的程博，眼神流连的摩挲过他的眉眼，却丧失了明天早上再面对他的勇气，拿起外套就走出了门。

可是他又能去哪呢？

深夜时分的街道空无一人，方凡一个人在路灯下走着，却没有了那个在他三步之外的脚步声，雪上加霜的是，一声惊雷之后，竟然下起了雨。

方凡在雨中慢腾腾地走着，身上还有着隐隐的痛感，这一刻却让方凡觉得有些感激，至少他还能清楚的意识到，目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比如现在倾盆的大雨。

比如路灯下他单薄的影子。

再比如说，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打着伞的程博。

当方凡退后几步看着面前的程博，下意识地调转了视线，双脚却像是生了根似得，没法挪动一步。

程博撑着一把黑伞，站在空无一人的马路上，看着他，微微喘气，似乎是刚赶来的样子，中单的头发还有些凌乱。

雨渐渐的停了，夏天的阵雨本来就是一阵一阵，像是方凡这几天的心情，忽晴忽雨。

嘴唇上还留着程博的温度，镜片上的不知道是汗水泪水又或者是雨水模糊了方凡的视线。心脏却快速地跳动着，一起一伏和对面那个同样气喘吁吁的人，微妙地重合在一起。

“为什么要躲开？”程博说。

方凡明明是喜欢自己的吧。

他从来没有这么笃定过，也从来没有这么后悔过。

沉默在氤氲。

所有被口是心非和骄傲自矜掩盖了的真相在此刻像野火一样卷土重来，烧的热烈，让方凡和程博都无处遁形。

——我是为了你才打职业的。

——要赢啊，程博。

程博一直以为自己才是他们两个之间关系的主动者，但是却从来没有发现，原来在他不知道甚至自怨自艾的时候，方凡一个人已经在喜欢他的路上，走了这么久。

有那么多答案曾经呼之欲出，为什么我就是不敢相信呢？

漆黑寂静的夜里那个无人知晓的拥抱，夜灯下那个阴差阳错的初吻，喧闹的赛场下里两个人的意乱情迷，甚至是直播里两个人的口是心非......现在看来都是可以反复咀嚼的美好细节。

——你没有出事吧，没有出事就好。

——你到底为什么？

那些野火烧过的地方不再是一片死寂，有什么东西种了下去，很快地从地表破土而出，顺着脚尖，胫骨，肌肤，攀爬上来，混入血液，让心脏被温暖的血液包裹起来，迅速弥漫全身。

方凡忽然笑了起来：“你知道为什么我不敢回应你吗，程博？”

程博的表情有一丝丝的窘迫，却很快跟方凡一样笑开：“因为你不相信我爱你？”

依旧还下着小雨的深夜里，路灯将雨丝照城看得见的白色细丝，悬浮在方凡清晰度所剩无几的视野里，程博打着伞站在路灯下，方凡看不清他的表情。

方凡犹豫了一下，上前小跑了两步，这次中单并没有惊讶，反而是丢到了雨水，任由方凡搂住了自己的脖子，把头埋在了自己的颈间。

野火烧过的残境之上，终于开出了最美的花朵。

“我很差劲，”方凡说：“我小心眼多，抽烟，还菜。”

方凡一愣，半晌没有说话。

片刻，他脖子微微上扬，脸颊轻偏，避开了程博灼热的视线，轻轻的吻在了程博的脸颊上："但是我爱你。"

"我也爱你。"

耳边传来一声低笑，方凡诧异的回过头，唇上便已是冰凉一片，由浅至深的吻，像是程博缓慢却持久的攻势。

从他踏出第一步开始，他就相信方凡会是自己的。

"既然不只是炮友，那就是不能只亲脸的。"程博微微侧倾着身看他，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到方凡白皙的侧脸和精致的锁骨，程博笑了笑，两人唇缝相接间，溢出一声沉沉的低哼。

鼻翼间蹿动着的是方凡身上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甜丝丝，却不腻，像是浅尝辄止的，有着漫长的余味。

方凡下意识地动了动舌头，却让程博的舌尖能更加的长驱直入，仿佛是为了尝出味道，一下又一下，程博缓缓含着方凡的唇瓣，轻舔慢吮。

他们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接吻，黑伞被扔到了一边，路灯下两个人的影子漫长缱绻。

不知道过了多久，方凡终于受不了了，先一步偏过头躲过程博缠住不放的唇：“走了，回去了，等会你队友发现了。”

虽然已经是深夜，但是万一遇到人了怎么办？

程博似乎看穿了方凡的害羞和窘迫，哼笑了一声，拉住了方凡的手，算是暂时放弃了下一步的动作。

方凡还是有些不自在，不着痕迹的想甩开，但是却还是被程博紧紧的抓住了无法逃脱，两个人就这样并肩走在无人的街道上，没人说话，却看起来那么的美好。

许久之后，程博突然道：“要不要.....来我们战队？”

“诶？”

“你要的，”程博抚上方凡的额发：“我都会为你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