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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疼.4(1/2)

夜里冷,她便让望舒上榻同睡,到半夜里忽觉有人抓着自己的胳膊,她觉得有些痒,又觉得似乎有个火源在旁边,暖烘烘的,便下意识地靠近。

傅彦行失笑,可半个多月没见过她,实在想念,盯着她的睡颜看了许久,终于还是不满足,伸手推她。

直接将人立即晃醒,涟歌苦着脸缩两下,勉勉强强把眼睛睁开条缝儿,没看清是谁,在昏暗里嘟哝:“望舒,要启程了吗?”

她已经睡迷糊了,只以为天又亮了。

这般娇娇模样,傅彦行看了也忍不住勾起唇角,低下头去低声道,“你看看我是谁?”

涟歌一下清醒过来,十分惊喜,眼瞳里都散发出光芒。傅彦行伸手去拉他,她便借力坐起来,又被他用被衾裹住,一点儿冷气也没受着。

“行哥哥,你怎么来啦?”因何处营帐之间离得不远,油布又不隔音,两人隔得近,她便用气音说话。

“想你。”热气从她身上散出来,熏得傅彦行有点儿脸红,她整个人裹近被里,但临睡时脱了外衣,而今便露出颈部大片白玉般的肌肤,勾得他眼神发紧,“想和你说说话。”

起先还不觉得有什么,但他为了听她说话,头几乎要压在小姑娘肩膀上了。这般靠近,傅彦行想起上元节那晚在她肩窝上亲的那一口,一下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耳根发烫,好在帐内只角落中有一盏灯,她没看出来。

“说什么?”涟歌听见前半句心里头有点儿美,身子直往一边歪。

“说什么都行,”傅彦行拿了枕头垫在她背后,挨着她坐在床上,“只要是和你,说什么我都可以。”

其实涟歌是有点儿困的。本就是连日奔波,且头一日还没有安营扎寨,只是睡在马车上的,着实没有休息好,何况现又是夤夜时分,精神当真不算好。

但她也有点思念傅彦行,虽脑子里混混沌沌的,也强打起精神来,和他说了这一路上所见所闻。

他们明明是在一个队伍中前进,她见到的精致他其实也都看见了,但此番听她说起,脑中浮现的景色和她描绘出来的逐渐重合,他便觉得仿佛两个人是一起看见的一样。

说到最后她实在抗不住了,却又舍不得叫他走,便打着瞌睡,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口中还叠声地空口叫他:“行哥哥行哥哥行哥哥……”

“在……在呢……我在……”傅彦行也一声声地应着,在今日这样的夜晚,即便只是这般毫无内容的对话,仍叫他心里漾起莫名满足的滋味。

他偏过头去看她,将手枕在她的脑袋下面,知她是真的累极了,便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一点点轻拍着她的背心,像哄孩子一样哄她,“你睡吧。”

涟歌的声音越来越小,不多时便睡熟了。

他紧了紧手臂,将她稳住,只觉得这样简陋的营帐,虽然灯光晦暗,甚至角落还透风,却比他那那处精美华丽的皇账要好上一万倍。

72、狩猎 ...

第二日一早, 涟歌醒过来,有些懵, 尚不知昨夜是真实还是梦境。梳妆时却瞧见桌上放了一把野花,而望舒却一点都不吃惊的样子,便知昨夜真的是傅彦行来过了。

用了早饭,队伍开拔,涟歌将那把野花带着,一路香到了梁州。

梁州太守早命人整理好最豪华舒适的住所给皇帝居住, 傅彦行却只在太守府露了一面,便带着百官直接上了山。

帐篷是早就搭好的,男女泾渭分明, 帐篷之间隔着一道矮山坡。因能与皇帝同行,这次来了不少命妇贵女, 薛采月和王湾湾喜好骑射,自然也在。

萧元敬十七那日便回了濮阳, 此番涟歌得以跟随萧元睿出来,概因他知了上元节涟歌被宋淮远带走一事, 怕自己出京以后照拂不到这个侄女儿,便同意了涟歌想一起来梁州的请求。

将人放在眼皮底下, 总比放在京中安心。

涟歌换上骑装短打,供女眷们狩猎的是不远处的矮山,是早就圈出来的,放了些温顺的诸如兔子小狸山鸡一类的动物。

傅彦行则带着男儿们进入了丛林深处。

涟歌在濮阳时跟着常兄长和霍璇骑马,骑术很是不错, 选了一匹枣红马一跃而上,打算好好享受这趟狩猎之行。薛采月跟过来,问道,“一起?”

已有不少女眷结伴而行,涟歌点点头,“好。”

王湾湾却道,“那有什么意思?不如咱们三人比试一番,两个时辰后回来,看看谁的猎物多,赢得人可向另外两人讨个彩头。”

她望着涟歌,心中却想着若是自己赢了,要帮华昭讨点探花郎之物才好。

薛采月两眼放光,笑道,“有何不可!”

语毕,她轻夹马肚,挥鞭而行。

王湾湾拉动缰绳,也打马离去。

“好马儿,今日就靠你了!”涟歌轻抚马头上的鬃毛,她胆子大,自然不满足于只猎山鸡野兔,想着至少要打到一只鹿才好,乘着风进入男儿们打猎的丛林。

她在濮阳时经常去山里,这又是皇家猎场,自然不用担心有猛兽出没,猎了两只野兔后丝毫不犹豫,打着马朝更深处去。

许是早前进来的人将猎物们惊吓到了,她搜寻良久竟未见一只大物,有些失望,却听有马蹄声,又有人唤自己,“萧二姑娘……”

涟歌回身去,便见傅毓气定神闲,骑着马儿踱步靠近,箭笼里的箭一根未动,似乎根本没有狩猎的心思。

她心生戒备,不情不愿地颔首,“世子。”

傅毓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笑道,“本世子怎么觉得二姑娘不太喜欢我?”

涟歌未答,他又道,“说起来这是咱们第三次见面了,可见是个有缘的,姑娘不必如此防备我。”

涟歌不知他是本性如此,还是故意表现出这样的风流之态,蹙着眉道,“世子多虑了,臣女不敢。”

傅毓不以为然,却忽然肃着个脸,正色道,“丛林危险,二姑娘不可再入了。”

涟歌无心与他攀谈,道,“世子害怕,便不必进了,臣女先行告退。”

说完,也不等他表态,挥动手中长鞭,将他甩在身后。

傅毓注视着她轻捷矫捷的白色背影消失在密林里,长吁一口气,皱着眉追了上去。

皇家猎场果然不虚,还未走多久,便借到好几只猎物,涟歌大为满足,觉得身后的马蹄声也没那么讨厌了。

“未知二姑娘竟是猎中好手,真叫本世子刮目相看了。”傅毓跟了一路,却从不出手,涟歌有些摸不准他的意思,只好道,“世子赞缪了。”

她这般敷衍着,视线所及却掠到前方林子里闪过一只鹿,那鹿通体纯白,竟是少见的白鹿。

问九鼎,逐白鹿,向来是英雄豪杰心之所向,如今天下一统二百余年,前半句是无人敢宣之于口,后半句却能令男儿们心潮澎湃。

当即唿哨声连连响起,四面八方都有人追了过去。

涟歌也喜欢那惊鸿一瞥的神鹿之美,一蹬马腹,长发扬起,驭马如箭一般长驰而出,烟尘如线瞬间消失傅毓面前。

傅毓也来了兴致,一改先前吊儿郎当的模样,夹紧马肚从另一个方向寻着白鹿消失的地方追过去。

一路上,涟歌急速驰骋,扬鞭策马,她选的马儿是小马,虽然脚程算不上极佳,却胜在灵活,在密林中穿行另如履平地,不多时就将旁的马蹄声远远抛下。

初春山林内寒风阵阵,卷起三千尘埃如雪,疾驰中她的发髻横亘的树枝挂散,她只得停下来,重新将头发束好。

这般不管不顾的跑了一路,涟歌才发现这处没有马蹄踩过的痕迹,且植被葳蕤茂密,高树丛生,她意识到自己可能不小心偏离了路线,出了皇家猎场范围。

这时再顾不得心心念念的白鹿,只想着得找到路回去才行。

四下逡巡,眼角却捕捉到有雪光一闪,是方才那只鹿像一道闪电般从深翠不凋的常青树木中掠过,不知是被何人追逐,从它奔跑跳跃的姿势中尚见慌乱,但其跨越的身姿极美,夺人眼球。

涟歌定下心神,甚至能看见它头上那副巨大的梅枝一般淡红的角。

这可因祸得福,得来全不费工夫!

涟歌顾不得其他,立即抬手!

取弓!搭箭!上弦!开弓!

“嗡!”

利箭割破空气,只刹那便穿越丛林,直奔白鹿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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