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此,他没有去五星级酒店,怕浪费柏欢的积蓄罢了。不过,来之前他真的不知道,这是柏欢朋友的饭馆,进入这里,有些巧合而已。
他的一个皱眉动作,令旁边的二人紧张了起来。
“味道不好吗?”柏欢最害怕的便是请金圣勋吃了一顿,他仍不满意,那时她就真的亏大了。她也拿着饭匙,勺了一匙入口。
味道非常好,和那些酒店里的有得拼了,柏欢脸色难看瞪着金圣勋,怀疑他是故意流露不满意的。
感觉金圣勋很难缠,她又把一盘伴有洋松茸、芦荀、皮豆的炒菜的烤肉移到金圣勋面前。口气僵硬说,“再尝尝这个,表哥店里最好的拿手菜!”
金圣勋捡起签子上的牛肉串,含一块入嘴,下一秒,他又暗暗皱了下眉。但他并不想让人知道他的毛病,于是含糊说:“味道很好。”
他再次皱眉的动作非常小,可柏欢与单凡还是注意到了。
皱眉又说味道好是什么意思?柏欢被他的表情弄懵了,如果他是故意为难她,就会一直皱眉表现不满,而不是皱着眉说味道很好。
依他故意为难她而且在公司当众羞辱她的性格,她坚信他明知不好吃一定不会那么好心说满意的。
柏欢再把拌饭推前金圣勋,心里起疑,说:“尝尝这个,你只要尝一口,就会知道饭里添了什么不同的味道。”
金圣勋饭匙一顿,怔望着拌饭,脸色渐渐深沉。柏欢的话刚好捅中了他的伤口。
单凡与柏欢的想法不一样,他只是单纯怀疑金圣勋在对他厨艺的污辱及挑三捡四,口气不满冷嘲道,“你是第二个有机会吃到欢欢研究出来独一无二拌饭的男人!”
言下之意,这些是柏欢教的,而有荣幸第一个男人尝到的便是现在下厨的单凡。
莫名地,金圣勋感觉‘第二个’这个词有些刺耳,一是不愿自己的缺陷暴露,二想尝尝柏欢的绝活,他决定尝一口,希望能找回一点味觉。可是,他还是落空了,眼色渐渐黯然下去,他凭着记忆说,“加了辣酱和香油。”
“还有呢?”柏欢心里狐疑更强烈。不可能,辅料的味道这么浓,他没道理尝不出来的。
金圣勋错愕地反问:“拌饭不就是生菜,胡萝卜,紫菜,竹笋,切成丝状,倒上辣酱和香油,一起伴着吃吗?”
听完他的话,单凡与柏欢的脸色都写满不可置信。
李美丽这时走入包间,随口说:“饭里加了醋,每次一闻那个味,我就牙齿酸想流口水。”
闻言,金圣勋脸色一下刷白了,然后两窜怒火在眼中燃烧,瞪着柏欢,他的脸色渐渐深沉,一下明白柏欢在故意试探他。
柏欢根本不理会他的恼羞成怒,声音有些同情,小声问:“你是不是舌头出了问题?没道理你尝不出来,而且根本不必尝,我现在都能闻到浓烈的酸劲。”
金圣勋咚地扔下饭匙,倏地站起身,沉声说:“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扔下话,他忽地拿起桌上的车钥匙,迈开步子,大步离去,明显怒气不小。
柏欢想追出去,但被李美丽的声音拉住了,“真可怜,这么年轻就失去了味觉和嗅觉……”
是很可怜!
柏欢想说这句话,但怔望着金圣勋消失的背影,她突地眼睛一亮,一个弹指,兴奋说:“有了!我有办法一周内搞定他了!”
“搞定他?什么意思……”单凡吃起了飞醋,想追问清楚柏欢与金圣勋的关系,奈何柏欢已拿起提包往外冲,最后把他的声音抛在了脑后,等他追出店外,已经不见金圣勋与柏欢的踪影了。
金圣勋并没有与柏欢一起离开,他独自回金家了。
此时,他坐在自家沙发,一杯杯的xo往喉里灌,那买醉的脸,正写满了沉痛。
他以为自己能把李曼忘得一干二净,可是失去的味觉及嗅觉的病情加重却常常提醒他,那个女人的存在。
这种生活他过得很痛苦,他不愿想起那个无情无意,爱慕虚荣的女人,他更不想知道那个女人的任何一点消息。可偏偏,每次一吃饭,他就会想起自己的病,从而想起李曼,这个令他双重打击的绝情女人。
他烦燥随意按下的摇控,偏偏这么巧,电视墙便正好播放李曼挽着一个俊美男人的手腕一同出现在电视屏幕的一景。
金圣勋通红的眼瞳渐渐放大,死死瞪着屏幕,视线却一直瞪着李曼那精致得无可挑剔完美的脸孔。
“伊俊哲先生,听说您与贵夫人婚姻出现了裂痕,是因为贵夫人在婚前有过一段过去吗?”无数的镁光灯,对着屏幕上的一对帅哥měi nǚ,而记者们则问题不断质问二人。
“伊俊哲先生,曾经有人看见您与名模阿丽莎xiao jie当街亲吻,请问真有其事吗?”
电视屏幕上的二人脸色骤变,伊俊哲却突然拥住僵笑中的李曼,一脸深情的模样,在李曼唇上烙下一吻,后神情自若,从容不迫地回答那些记者,“这些问题都是子虚乌有胡乱捏造的事,我与夫人的婚姻并不存在任何问题,夫人,你说是不是?”
李曼苍白着一张脸,若不是脸上画的妆掩饰了她的难堪,所有rén dà概会以为她的表现是不打自招。当所有麦克风对向李曼,才见她皮笑肉不笑,银吟般的声音随后响起,“我是有过一段恋情,不过那时还是学生时代,根本不懂爱的真意,那时太过年少无知,难免冲动误把喜欢当成爱。我与俊哲才是真爱,我爱他!至于你们所看到了阿丽莎,那是她缠住俊哲,岂图攀权贵,才会当街拉扯,一时强吻了俊哲。”
“哇!”记者们一阵惊呼,麦克风又对上伊俊哲。
随后,电视屏幕上的二人再说什么,记者们又问了什么,金圣勋一句也听不进去。
他的脑海里就一直回荡着李曼对着记者所说的一段话。
她说,与他四年的爱恋,是年少无知?误把喜欢当成爱?那她与他恩爱缠绵四年,她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给了他又怎么解释?难道是性?没有爱?
她说,她爱那个突然出现的男人伊俊哲?荒唐!才见一次面,她就爬上伊俊哲的床,这就是爱?
“哈哈哈……”金圣勋突然狂笑,笑声令得他身后的三个人,一脸爱莫能助。
金夏美看不下去,冲向金圣勋,一把抢了他手中的摇控,手指一摁,便把电视关了。她再抢了xo,沉痛地瞪着金圣勋,低斥:“哥哥,既然忘记不了她,为什么不当面去责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没有道理一夜之间改变的,也许她有什么苦衷!你要问她啊!”
“荒唐!”金晟智怒斥一声,然后扶着龙头杖走近:“别给那个女人找任何借口!变心就是变心了!圣勋还愁娶不到比她更好更专一的女人吗?不许再去找李曼!我们金家人丢不起这种为了一个女人死缠烂打的脸!”
金夏美并不赞成,激动问:“爸爸!那您忍心看着哥gē tòng苦吗?说不定哥哥与李曼姐有什么误会,你们真以为李曼姐对着电视屏说的那些是真的吗?都是假的!李曼姐与伊俊哲根本就不相爱,正吵离婚!”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瞪着她,金圣勋有了一丝反应,声音嘶哑问:“你怎么知道他们不相爱且婚变?”
金夏美眼神闪烁,支吾其词,“总之你们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但我知道李曼姐并不快乐。”
金晟智狠瞪金夏美一眼,气急败坏骂道:“那是她自找的!”
金圣勋严重怀疑自己中邪!面对饥饿,才会没有再叫人送来快餐,甚至还想伸手把汤端起喝入喉。
他伸出去的手,又像触电伸了回来,视线一直瞪着桌面上的清汤,艰难地做着史无前例的天人交战。如果他喝了她的汤,就是向她低头承认他想治好自己的味觉。可如果他拒绝,或许真如她说的,失去这一次机会,他将来有可能后悔!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指不定柏欢那大言不惭的中国小女人还真有办法治好他的病。中国奇人异士从古到今向来不少,他一点不怀疑她自信的眼光里写着能力。
“见鬼了!”金圣勋一烦燥,一手把汤碗连带汤也扔入了垃圾桶,他来了一个真的绝食!
就算柏欢再次上来,她也找不到笑话他的借口,至少他没有喝不是吗?
他很讨厌被人同情!真的很痛恨!
躲在办公室外的柏欢,得意偷看着他的举动。她早料到他不会愿意喝她做的汤,毕竟她的行为真的太惊人了。
不过没关系,她有办法让他喝!
要让他喝的办法,就是一个缠字!
下午快下班时,柏欢果真又提了她放在公司微波炉里热着的清汤上他的办公室,只不过上会长办公室途中,她耳尖听到有关自己的流言匪语。
在洗手间里,传来女人们交谈的声音。
“你们听说了吗,昨晚人事部门的柏欢潜规则新任会长,说是吃饭,谁知道夜里二人干了什么?今天中午,她公然送爱心便当给会长呢!可见昨晚一定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公关部的女人a挑起话端。
“我看到了,昨晚下班时,她确实上了会长的车子!”女人b附合道。
“想不到柏欢会是这种女人!平时看她得过且过,安份守已的,没想到思想这么开放!”有人开始贬她。
“不开放人家怎么做得了未婚妈妈?听说她是中国人,来这里旅游,搞大了肚子,之后连自己国家也不敢回在这里定居了!”
“不是吧?传言不是说,她是离婚的单亲妈妈吗?”
“当然不是!我无意间听到李课长训斥她时,提到同情她是未婚妈妈,才让她在公司呆了这么久!后来我打听打听就知道她是怎么一个人了……”
听到这些伤人的话,柏欢想进洗手间的步子生生顿住了,然后一步步后退,转道进入了电梯。
她的脸上除了几分苍白,并没有其他伤心的表情。
她天性开朗,所以她一点也不在意别人怎么说她坏话,毕竟洗手间里面的女人还真的全说对了。她确定潜规则了金圣勋,不过没有shàng g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