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房间,却发现沈千茹依然睡得香甜,不忍心吵醒她。
“走了?那究究起来没?”还是觉得好兵荒马乱哦!
她真的不是一个好妈妈,带孩子出来玩,竟然可以玩到不知道孩子现在近况如何。
“咻。”地从床上坐起来。
只是用被子挡住胸口,咬着嘴唇不知道该怎样才好。
“我究究醒了没有。”醒了还能这样安静?
阎捷当然知道究究没醒,但为了照顾沈千茹的情绪,取了一边的长睡袍套上身,然后拉门出去,腾出空间给沈千茹慢慢消化。
听到房间门“砰。”的关上,沈千茹整个人一松,将头埋入被子里。
昨晚,她到底做了什么啊。
她sè yòu了她的上级领导?
或者,北湖之行,根本就是一个错误。
她真的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可是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做着那种“随便。”的事情。
这一次,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呀!
在床上胡乱想了好一会儿,沈千茹终于鼓起勇气套上衣服。
站在整衣镜前,竟然又发了好一会儿的呆……
家里暖气正浓,不用穿厚实的外套,所以只穿着单单毛衫的她露出很女人的曲线来。
脸色一向不太好,可是今早却出奇的有了一些红润感。
伸手在脸上轻轻地抹了抹,竟然发现连手指也显得更加白皙水润。
她说不出自己到底是哪里变了,可是……真的是变了。
其实,不管她愿意不愿意,她都要面对一切的。
所以,没有什么好惧怕的了吧!
楼下,阎捷竟然和究究已坐在餐桌边,愉快地吃起了早餐。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竟然看起来如此惬意,如此合拍,甚至让沈千茹都有些顿足,不忍下去打扰。
“究究,你穿的谁的衣服?”沈千茹扶着楼梯缓缓走下,一眼就看到了究究身上的异样。
虽然究究从小就一直跟着婆婆,但他从里到外的衣服鞋袜都是沈千茹亲手挑选所买,所以……他身上的这件立领小衫,并不是她熟悉的。
“是大猴伯伯给我穿的。”究究塞了一满口东西,看到沈千茹从身后走来,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反而回答一句后,又笑嘻嘻地看向阎捷,冲他扮鬼脸。
“之前没见过究究,也不知道他有多高,按着年龄买的没想到,究究小朋友个子超标了,这衣服好像有一点点小哦。”阎捷很疼爱地抚了抚究究的头,似乎有了自己下一次会买的更好的信心。
“你怎么能随便穿别人给你买的衣服?”竟然竟然是他给究究买的?
不得不承认,在沈千茹听到究究的回答后,内心中有很有些震惊的。
原来,他早就有所准备,连这些细小的环节也都想得周周全全。
究究长这么大,秦波从来都没有给他挑选过一针一线呢!
胸口好像被什么硬物撞击过,让那里生生的疼了起来。
可是,却本能的拒绝,生硬的反抗……
她不需要别人的同情,特别是阎捷的。
更何况,究究更好的生活环境,不需要用她自己来作交换。
这,是她的底线!
说完,沈千茹便伸手去拉究究返回房间换衣服。
“妈妈……”手里还抓着鸡腿,嘴里还含着东西,一脸茫然地看向沈千茹,口齿不清的叫着脚,却使劲顿着,不愿意跟妈妈返回房间换衣服。
“你吓着孩子了!”阎捷起身,一手将沈千茹拉着究究的手抓赚声音温柔,脸却已沉了下来。
她,这是在做什么?
他跟她都已经……
已经那样了,怎么天一亮,他就瞬间成了“别人。”?
这个女人,翻脸真的比翻还快。
而且,阎捷自认为这次行程安排的滴水不漏,每个细节都想到了,怎么还做不到她满意呢?
不觉,抓着她手腕的手,又紧了紧,有股不让人拒绝的力度。
“我……忘了,今天其实还有事那个……我,先跟究究回去了。”沈千茹明显感觉到了手腕上的力度,又莫名开始紧张了起来。
她忽然很想逃。
如果不是因为有究究在,她真的已经逃掉了。
她好像忽然明白阎捷让她带究究过来的意思了……
或许,他还别有意图!
挣扎了好几次,却觉得越是挣扎,那力度越是强,一直强到她吃疼到无力再挣扎。
“究究乖,在这里吃饭,伯伯跟你妈妈有事到楼上商量,好不好?”手未松,却低头温柔地看向究究。
“好。”刚刚穿上新衣服,究究当然舍不得脱,哪怕是一个人坐在这里吃早餐也行究究连忙点头答应,从沈千茹的手里一挣脱出来,马上坐回餐桌,表现出一幅乖乖孩子的样子。
而沈千茹,则一脸委屈地被阎捷“拖。”上楼去。
“谁是别人?”将她拖回房间,关上房间门,阎捷将压抑了好一会儿的脾气发泄了出来。
声音不大,但威慑力十足,似把把冰刀一下一下钝钝地砍在沈千茹的心头。
“究究还鞋是我疏于管教,下次……不会了。”其实,根本就不会再有下次了,哪怕是他帮她争取到的抚养权,她也不会再带究究与他碰面了。
不对,就算是她……也不会再与他碰面了。
就算是工作上,能避免也就避免吧!
她真的真的不想被别人看成是那样的人……
或者说,她真的不想被他看成,是那样的人……
“我问你,谁是别人?!”这个女人的语文没有学好吗?连最起码的沟通能力都欠缺?
声音还是那样,力度却是增加了不少,字字将沈千茹逼到墙角一般。
“昨天……”昨天晚上,沈千茹清楚地记得,不仅仅是他的问题,连她自己也有主动……
所以,提起昨晚,她是没有底气的。
可是眼下,能不提么?
舌头都像打了结,哽了半天,连一句话也没有哽出来,只觉得脸都憋红了。
“昨天我太累了,脑子都糊掉了你就当就当……”当*?别说像阎捷这样身份的人不合适,就是自己也没法这样说服自己。
那,还能当什么?
脑子飞转着,可怎样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昨晚的荒唐。
“对,是荒唐你就当昨晚只是……只是遇上了一件荒唐事儿。”终于舒了一口气,沈千茹将好好的一句话说成了三节,但总算是说完了。
她知道,之所以他觉得他可以与她不是“别人。”,只是因为“昨晚。”
深吸一口气,几乎将眼睛都闭了起来,心里默数,就等着阎捷“领导式。”的教育来临。
批评就批评吧,批评完了,能放走她就成。
阎捷在听到“荒唐。”两个字的时候,顿时觉得胸口一堵,一股什么气体四处乱蹿,却找不到出口。
真是,越来越气人了。
她竟然将昨晚用“荒唐。”两个字来总结。
那么,她这个人,还有多荒唐?还做过多少荒唐的事情来?
可是,看到她闭着眼睛吓得战战兢兢的样子,却又一度内伤的将胸口那股气强压了下去。
她是在怕他么?
他们之间,只有害怕?
或许,真的是他着急了一点。
“这是我弟弟的家,但他不在北湖赚所以除了他渡假过来住几天外,一直是我帮他守着房子。”阎捷轻咳一声,好吧,他真的拿她没有办法了:“上午我打算教究究打球,男孩子多运动运动是好事。”
声线好听,没有半点的怒气,似乎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的不愉快。
好吧,阎捷自己也承认,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已经被她传染了,变得答非所问说话欧不对马嘴。
“我真的要走了。”他没有批评她?
睁开眼睛,壮着胆子与他的眸子对视,真的找不到一丁点的凌厉有的,只是清清雅雅的淡定之色。
似乎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但也不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舔了舔因为紧张而微干的嘴唇,沈千茹还是坚定地回答。
其实,不管他态度是好是坏,她都还是会坚持自己的决定。
虽然她知道,像阎捷这样的男人,就好像博物馆里的珍藏,错过一件便不会再有第二件。
但,她配吗?
或者,他们会长久吗?
既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何必开始呢?!
或者说,就算开始了,何必继续呢?
秦波已将她伤到了体无完肤,难道她还能再伤一次?
别过脸去,沈千茹不再看近在不足十厘米的阎捷她知道,如果再看下去,她便没法再坚定地控制住自己。
“好吧你先下去吃早点,然后我再送你回去。”紧在她手臂上的手顿了顿,还是松了下来。
在她面前,气场再强大的阎捷,也变成了没脾气。
拉开房间的门,让她走到前头。
单单只是看着她的背影,阎捷就觉得眼前一片的伤感。
其实,他这样强求于她,他自己做好一切的准备了么?
于是,还是松了吧。
有些事情,需要时间来沉淀,不是急得来的。
两个人坐到餐桌前时,究究早就吃完了,兴奋地拿着昨天阎捷给他买的熊猫帽子扯弄着看到沈千茹在对面坐下,早就忘了刚刚的不愉快,忍不住兴奋地问:“妈妈,今天再去哪儿玩呢?”
沈千茹拿起碗筷的手一顿,不知道怎样回答他,尔后只是低头吃东西。
其实,来之前,她就是报着想多陪陪究究,以此来补偿以前陪他太少的亏欠。
从内心来讲,她一点也不想让究究对此行失望。
或者,她根本就应该想好一切,以此避免像今天这般的“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