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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2/2)

许歌解释道:“此链名为双生链,能放活物,只要双方戴上就能确定对方的位置,而且它能在关键时刻挡住致命三击。”许歌顿了顿,想起这双生链最后的用途,他道:“你可以把它送给你喜欢的人。”比如正宫白轻烟,原著中,白轻烟就是个最难啃的骨头,不食人间烟火的性子深深吸引住深处黑暗的主角,就是主角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追到手,才把这个手链送给她。

可是寓意着永结同心的双生链还是挡不住主角对她的刀刃。

如果天门还在的话,发现此物作用的修真界可能会产生某些艺高人胆大的“屠龙勇士”,所谓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只要胆子够大,没有什么办不成的,主要原因归结于是飞升太难了,几千年的踽踽独行,一朝被雷劈死,千年努力化为泡影,而且修行人脱离凡胎,早就在生死簿上划去姓名,被雷劈死就是灰飞烟灭,再也不能步入轮回。照这样看来修真确实是个高危职业。

相较红绳,串着充当装饰的珠子反而没那么举足轻重起来,要是硬要说有什么好处,就是能装东西,空间很大,装下一个大陆不在话下。

这个疑似情侣款,实则就是情侣款的双生链送给了魏昀。

魏昀这一天都是心不在焉的听了许歌的话倒是专注起来,目光炯炯地盯着拿对手链,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后还是收下,说了句:“走吧。”。

许歌自然是应好。

厚重的大门随着两人的离开重重关闭,将这个沉睡在地底不知千万年的地下世界封闭。

带着人主角干着鸡鸣狗盗之事的许歌内心毫无负担,本来这就是他特地给魏昀准备的,只不过那时的魏昀已然是一位身价万贯的成功人士,这笔资产不过是给他的一个小小的锦上添花罢了。

魏昀像是来时那般举着夜明珠照亮前方的路,许歌刚带人小发了一把,心情正美着,于是发挥出睁眼瞎的本质,在平坦略有泥泞的地上来一场平地摔,幸好被反应及时的魏昀一把勾住腰,头冲下,差点把胃里的烤鱼撞出来,吐魏昀一身,许歌避免了啃泥,魏昀手里的夜明珠却骨碌碌地滚了出去。

穷怕了的许歌下意识去追,幸好夜明珠滚过的地方很干燥,拍拍灰就行了。

他正想捧起夜明珠继续走,却听身后那道低沉的声音道:“你觉得我怎样。”

许歌一愣,他自然不会把这句话当成求爱,更令他难受的是魏昀声音里令人难以察觉的晦涩和忐忑不安。许歌没有回头,但他却能想像出来魏昀现在的表情,肯定是那一副世人能奈我何的狂傲。

刺猬的尖刺再怎么锋利,可肚皮还是柔软的。

他一下子就听明白了,魏昀确实在幻境看见了什么,并且对此耿耿于怀,向来口舌笨拙的他还是说不出什么实际性的话,甚至连一句“有我在呢”的场面话都说不出来,他不是第一次那么痛恨自己的口拙,就像是在那段人生最灰暗的时期,奶奶离世,母亲对他视而不见,父亲继母嫌弃他拖油瓶,在校因为耳朵的问题没少受嘲笑,那时候的他连一句“离我远点”都说不出来,任由欺凌,浑浑噩噩过了三年。

站在面前的人久久没有回答,魏昀垂在两旁的手握了又松,时间越久,反而越平静,高低起伏的心情最终退到水平线下,任人都能感受到他极力压制的偏执与疯狂,可偏偏本人却感到从所未有的平静,自嘲似的笑笑,许歌给他笑出满心酸楚,魏昀道:“没什么,走吧。”

说完,准备越过许歌就走,许歌下意识觉得绝对不能给他就此走开,不然后果是他无法挽回的,他伸手拽住了魏昀的袖子。许久之后,许歌回忆起这件事无比庆幸及时拉住了魏昀。

两人的位置交换,这回换许歌紧张,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手指把他沾染血之后还很濡湿的袖子抓紧不放,淡淡的血腥气直往许歌鼻子冲,呛的他有点反胃,但是不讨厌,也不知道是因为习惯了血腥气,还是因为沾染的人是他。许歌磕磕绊绊地总结出他在幻境里能看见的东西,他道:“你没有错。”

魏昀不为所动。

许歌:“你信我吗?”

魏昀迟疑了一下,想要抽离的手松了点,用肢体语言表明:勉强信。

许歌松了口气,要知道主角的优点是天纵奇才,举世无双,缺点只有一个,也是最致命的一个,那就是自古以来无意中干掉许多人的——多疑。谁都不信,只信自己,这样的人永远都活在猜忌中。

许歌道:“如果,如果我告诉你他们没有......呢。”这话说得语焉不详,要是有第二个人在场估计会认为这两人在对什么暗号。

魏昀却是听懂了,他的肩膀猛地一松,从未想过会因为一句话折服,被这淡淡一撞,撞得他肝肠寸断,差点撞弯如刀锋般挺直的背。

许歌来了最后一击:“我会证明给你看的,信我。”他从不轻易许诺,必是最在意的才会想着为他做点什么。

魏昀还沉浸在刚才的心神震荡中,然后他感觉整个世界都震荡了,直到他看见许歌震惊的眼神才知道,不是他以为,是真的整个世界在震荡,墓要塌了!

在生死面前什么都能先放下,魏昀一把揽住许歌的腰,御剑低空飞行赶在洞穴坍塌之前走出这里,幸好两人聊天还会停在门口不远处聊,不一会魏昀就看见了一豆亮光,随着速度的加快,亮光越变越大,刺得他眯起眼睛,身后坍塌的泥块像是尾随的鬼魅,嘶吼追赶,纠缠不休。

终于赶在洞穴完全坍塌之前,两人顺利脱困,身后的洞口被泥块掩埋,山丘如卧虎翻身,激起漫天尘埃,没一会又静静睡去了,一切再次尘埃落定。

月又升起了。

洞外守候的两人看着平安无虞的两人好歹是松了口气。

......

我究竟是怎样的呢?

这个问题缠绕了他很久,外界给他的答案很简单,概括成三句话:不应该出生,不应该强大,早死早安心。

本来强大如斯的他不会对这些碎嘴玩意说的话瞎在意什么,可是幻境中女人凄惨的呼喊还在他耳边回荡,面对着两个他最近的新欢,他问出了这句:“你们觉得我怎样?”

宣姬和令面面相觑,摸不着她们的情人在想什么,只是本能感到害怕,还没等她们说出个什么一二三,一看这种犹犹豫豫,绞尽脑汁想好话的表现,魏昀不耐了,他说:“没什么,我只是随意问问。”

然后又和这两位新欢调笑起来,俊美又温柔,让敏感的令都忘记刚才的不对劲。

可那句疑问依然深藏在他心中,疑惑一旦落下种子,生了根,总有一天总会长成苍天大树,魏昀自暴自弃地想:反正就那样吧,不是说我混世魔头杀人如麻吗?何不落实罪行,好对得起人界修真界的口诛笔伐呢。——魏昀如是地想着。

终有一日,他站在虚空之中,脚下是他从小生长,曾经驱逐过他,最后被他统治过的,化为虚空碎片的大陆,疑惑还在心中:我究竟是怎样的呢。

再也没有人回答他,一个巨大的爆炸炸开,摧枯拉朽之势荡过这片虚空,再次尘埃落定。

世上再无魏昀此人。——《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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