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明白他的意思,一伸手化出一张雪白的弓,由于身中寒毒的原因,幽幽地散发寒气,令拉弓瞄准月见兽的眼睛。这么做,相当于把他们的位置暴露给月见兽,她说:“听说鲜少有人能脱离月见幻境,他能做到吗?”
许歌一眯眼,斩钉截铁:“能。”
“那行。”令松手,三箭成品射中月见兽的眼睛,月见兽吃痛,又是狂吼了一声,这一下竟然让他挣脱了铁链的束缚余下五根铁链尽数断裂,尾巴一甩,许歌两人藏身的大树被拦腰打断,树发出一声哀鸣,轰轰烈烈的倒在地上。
而此刻,两人早已转移到另一处。
所谓狗急跳墙,双目失明的月见兽运用它构造异常的大脑想明白一件事——只要它不乱动,面前的人就可以被撞死。
这急中生智来的太晚,它不顾宣姬的攻击,声势浩荡的跑到魏昀面前,把宣姬吓得叫出魏昀的名字。
幻境中,魏昀回身一刀斩掉两个无脸怪,华丽的宫殿比海边沙堡还脆弱,霎时间就分崩离析。
现实中,魏昀一动不动,月见兽几乎要到眼前将他撞上天,饶是镇定如许歌都给他吓出冷汗。
就在月见兽离魏昀只有十步之遥时,魏昀动了,他抬起头看了月见兽一眼,嘴角勾起一个残忍的笑容,如宝石般瑰丽的黄金竖瞳逐渐被赤红染上,原地骤然化身成一条大蛇,紧紧地缠绕在月见兽身上,不断收紧,只听一声清脆的骨头断裂响,魏昀竟然硬生生地拧断了它的脖子。
大蛇很快退出,现在月见兽还没死,但是补刀还是必要的,在宣姬目瞪口呆间魏昀挥刀割断月见兽脖子上的大动脉,汹涌的血液喷射而出,顿时血流成河。月见兽在原地摇晃几下,便重重地倒地,引发一阵地动山摇。
他宛若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恶神,浑身浴血,锋利的刀尖还在源源不断的滴血,融入深黑的土地里,见惯生死的宣姬被震住,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她看向魏昀的眼神里不仅是敬佩,还有恐惧。
月终于升起,清冷的月光撒在月见兽的尸体上,诡异地镀上一层荧光。
魏昀冲宣姬一抬下巴就走开,一抬眼,就看见一个灰色的背影站在月见兽的洞口前,探头张望。魏昀的脚一拐,就走到许歌身边。
洞口约高三丈,黑沉如墨,深不见底,月见兽喜阴而居,洞穴深处传来一股很浓的潮湿的土腥味。
许歌看着站在身边的魏昀,他道:“里面有东西。”
魏昀挑起一边眉毛:“你想进去?”
许歌点头。
魏昀便把刀收回刀鞘中,从芥子器里掏出一个拳头大的月明珠,许歌以为要他带路就伸手去接,没想到魏昀手一闪,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莫名被嫌弃的许歌:“......”他讪讪地收回手,很想解释一句我不是想要你的夜明珠,虽然它看起来很值钱。
只见魏昀手一伸,把一个油纸包递给他。许歌伸手接过这个还是很温热的油纸包,吸吸鼻子,闻到了一股烤鱼味,揭开一看,果然是一条烤鱼。
捧着烤鱼的许歌的肚子适时地叫了一声,有些愕然,他没想到魏昀听见了,还记住了。
魏昀道:“走吧。”
许歌闷声闷气地嗯了一声,进去之前他回头看了一眼,宣姬拿着大刀靠在一边休息,令在一旁打坐,周身泛起火红的光芒,应该是内丹起了作用。那被挖了内丹的尸身就这么大剌剌的摆在那,这月见兽浑身上下就一个心脏和内丹有用处,其他的都没有什么用处,连肉都是一种酸涩味,如此,宣姬就让它这么摆着了。
似乎是察觉到许歌的目光,宣姬睁开眼睛,感激笑了笑,表示自己并不想再多争什么。
许歌自然是乐意,别看他一副淡然处事,在某些方面还是很护短的,就比如现在。
这洞穴四通八达,分岔路极多,一不小心就会迷失在里面,有许歌在省下了不少绕圈子的麻烦,他还挺庆幸当年在写这一个奇遇的时候颇费心思,以至于到现在都还记得。
随着两人的深入,脚下泥土愈发潮湿,厚厚在鞋底上粘了一层,就连没有洁癖的许歌都对此颇为嫌弃,魏昀倒是没什么反应,一直沉默地抱着刀走在许歌身后,安静地让许歌产生只身一人的错觉。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许歌在一扇厚重庄严的黑铁大门前站定,即使岁月已过万年,大门上面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即便这样也隐约可见门上精致到栩栩如生的双龙咆哮的雕刻,不难想像,如果擦掉那一层会将是怎样的震撼。门边还有一个约一人高的石台,可上面空空如也,镇守大门的猛兽早已死在魏昀刀下。
许歌伸手去碰,手伸到一半就被另一只修长的手抓住,回过头就看见魏昀目光深沉地看着他,许歌下意识道:“这门已过万年,禁制已经失效了,不伤人。”
魏昀沉默地放开他,像是泄气一样提起一脚踹开看似庄严厚重的大门,大门不堪重负地哀叫一声,嘎吱嘎吱的倒在地上,扬起一地灰尘,魏昀毫不客气地踩着大门走进去,明目张胆的又极为嚣张地进来盗墓了。
此墓的真正来源连许歌本人都掰扯不清楚,但由于时间线的错乱,来到这里的主角却是个人人追杀的穷光蛋,穷到衣服只有两套轮换,破斗篷裹了又裹,还是得宣姬城主友情赞助才有了新斗篷的那种,想当年原著里的主角有芥子器专门放他的衣服,跟攒着玩似的,集了一大箱。那是何等的财大气粗。
想到这里,许歌看魏昀的表情越发慈祥,眼神里都带着一股浓浓的“儿啊,爸爸对不起你”的慈爱之情,搞到的魏昀以为背地有机关要暗杀他,不知冷热的修行人硬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