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像是被你吓跑的。”
“我?”他撇过眼睛不以为然地看我,露出不可置否的质疑。
“是啊,不然小朋友为什么跑这么快。”
谢添弋微不可见地耸了耸肩膀,“知道为什么吗。”
“怎么。”难不成还真有什么特殊的原因。我转过头一脸认真地注视着他的侧脸。
谢添弋抿成一条薄线的唇角翘了翘,卖了会关子才说,“我招人喜欢。”
招人喜欢的谢添弋把那束在阿维尼翁戏剧节里收到的幸运儿之花转送给了我。不过,“转送”这个词是我加的。实际上,谢添弋在休息时将花塞进我臂弯的原因格外简单。
“懒得拿。”
在一家旧店面的石阶上,谢添弋伸着长腿,朝小广场上围成好几簇的人群慢腾腾地眯了眯眼睛。
遗憾的是,这束最初被围观群众翘首企盼的粉色玫瑰没能跟着我们踏上回程的旅途。在鲜花枯萎之前,我们将它转赠给旅店的老板。
旅店的老板是一位看似不苟言笑的中年大叔。他在登记的柜台旁腾地站起来,欣喜又意外的和我们道谢。那坨因为不熟练的笑容而堆叠的褶子肉使他一板一眼将花分拆放入花瓶的动作看上去有些笨拙。
这份滋生在阿维尼翁戏剧节的快乐通过鲜花的传递得以延续。临走前,旅店老板的热情拥抱使我和谢添弋纷纷吓了一跳。
谢添弋如临大敌般猛地后撤一步,他手扶拉杆笔挺着上半身的模样叫人忍俊不禁。
“好笑么。”他幽幽的朝我投来一眼。
我摇了摇头,费劲地控制着五官不让笑声从嘴逢里泄漏。
“再笑?”他盯着我,似乎要用警告的目光在我幸灾乐祸的脸上凿出洞来。
“好好好,不笑了。”我无奈地摊了摊手,在他冷如霜月的余光里强行咽下了嘴边最后一抹窃笑。
轮番在我和谢添弋之间上演的无聊的口舌之争不得不因烈日下的奔波暂告一段落。在飞机上,我们困倦地阖眼就睡。
机舱里的冷气让我几乎忘却了在地面推着行李奔波的灼热。谢添弋将外套披在身上,靠着机舱沉沉地闭着眼睛。即使闭目养神,他依旧轻蹙着眉头,眉宇间仿佛绻着山顶的积雪,迎着日出阳光,晃着晶莹寒冷的光晕。
飞机上安静的出奇。直到空姐推着餐车走来,我才小心翼翼地收回窥视的目光。
为了不打扰谢添弋睡觉,我用接近唇语的气声向空姐要了杯水,并适时用食指贴着嘴巴的手势打断了对方预备询问里侧的人的动作。
谢添弋是在那时候突然睁开眼睛的。约莫是睡眠被中途打断,他先是面无表情地盯着我看了两秒才散散地扯了扯披在身上的外套坐直。
“冷水,谢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