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同意了?就是嘛,要物尽其用,就你这河东狮吼,在门前一吆喝……”
“我同意了吗!我不去!”刚刚晴开的脸突然又乌云密布。
“去啦!”
“不去!”
“去啦!”
“你叫我什么?”
“河……不,秋秋!好秋秋,求你了!”
“我工钱呢?”
“工钱?这找你帮忙,不是想着物美价廉嘛,怎么还说起工钱了。”
“我怎么就廉价了!我不去了!”
“秋秋!”谢铮低头想了一下,把观音坠子拿下来,“这个送你好不好?”
“这是奶奶留给你的,我怎么能要!”
“奶奶说让我送给老婆的,不要我收起来了。”
“拿过来!”何东秋一把抢过来,“明天什么时辰去铺子?”
何东秋用银簪松松的绾了发髻,穿了一身天青色蚕丝长衫,丝绸的垂顺越发显得他长身玉立。金色丝絛束在腰间,上面挂着枚白玉观音坠子。双目顾盼生辉,轻轻一摇折扇,当真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好一个偏偏佳公子。
“瞧一瞧看一看啊!我们家的丝绸料子那叫一个贴身,穿在身上多显身材!”何东秋卖力的吆喝着。
“那是公子你面如冠玉,身材修长,穿什么都好看。我们就难说了。”
“这位大哥,可不是这个道理!俗话说人靠衣装,你别看他现在芝兰玉树的,他其实身材很差,他要是换了其他的衣服,就是个上下一般粗,胖点就是大水桶,瘦点就是细竹竿。”谢铮在一旁解释。
“你……”何东秋气的脸都红了,正要发火,只见一个妙龄女子婷婷袅袅的走过来。
“阿铮。”声音婉转。
“如月,你来了……你最近还好吧?”谢铮的表情明显有些局促。
“我能有什么好不好的。”那女子苦笑一下,“总不是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熬一天算一天。”
“如月,都是我太没用了,不能救你出火坑。”
“你都成亲了,和夫人你侬我侬的,哪里还记得我呢!”
“别这么说,咱们自小就相识,我一直当你是妹妹,你这样,我心里难过。我也经常托人去给李妈妈送银子,让她多关照你,别为难你。”
“你干什么呢!今天开业,你不做生意,还在聊天!”何东秋一把揪住谢铮的耳朵。
“阿铮,这是……”
“贱内!呵呵……”
“少夫人还真不给你留面子。”
“你是谁啊!管你什么事!”
“奴家黄如月,是阿铮的青梅竹马,今天阿铮的绸缎庄开业,我特来捧场。”
“青梅竹马?”
何东秋迟疑的工夫,黄如月已经换上绸缎庄的衣料,抱了一把琵琶,款款弹唱起来。琴音潺潺似流水,歌声袅袅如莺啭。不多时已经有许多人围了过来。有了人场就不怕没生意,谢铮的铺子来了个开门红。
谢铮忙得不可开交,等晚上收了银子,他才发现何东秋早就不见了。
“如月,我送你回去。”
“嗯。嘶~”
“怎么了?”
“不小心碰到手臂了。”
“我看一下。”谢铮拉过黄如月的手,撸起袖子,只见胳膊上满是伤痕。“这是李妈妈打的吗?”
“妈妈,客人,伙计,其他姑娘们,我本就是罪臣之女,皇上把我送进教坊司,就是任人践踏的!”黄如月捂着脸,抽泣着。
谢铮上前搂住她,把肩膀借她哭泣,任她依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