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闹矛盾，不如说谢承恩不知以怎样的心情去面对老夫人。

“盗来的东西，不会长久。”谢承恩呢喃，将刚才起身时掉落的方帕捡起，重新按在额头上，冰凉的触感让他舒服许多。

门外有人声传来，俞久欲言又止，转身去门口打探。

刚踏出门，一个人影撞在他怀中。

“小姨娘！”谢鸿飞瓮声瓮气道。他松开手，抬头，咧开嘴笑了笑。

四姨太张氏咳嗽几声，谢鸿飞不情不愿地回她身边。

“四姨太，小少爷。”俞久欠身。

张氏用眼角扫他，应都懒得应，拉着谢鸿飞进屋。

谢鸿飞悄悄伸手勾了勾俞久的手指。

“二少爷，怎这么不小心？还是手脚粗笨的下人没照顾周到？”

张氏意有所指，谢承恩未理会，只是道自己任性，受了凉。

谢鸿飞挨着俞久，头上不知哪儿沾着的嫩芽，俞久伸手替他捻去，顺势给他看手上的叶子。

谢承恩眉头锁紧。

张氏以为他是不满她絮叨，堪堪闭嘴。她回头，见谢鸿飞同俞久站在一处，气急道：“沚儿，还不过来！离这些下贱人远些，小心惹上脏病。”

“小姨娘才不脏！”谢鸿飞红了眼，怒气冲冲道。

“你这孩子……”张氏不满，强行把谢鸿飞扯过来，谢鸿飞抱着俞久，不肯过去。

“够了！”谢承恩脸色阴沉，手指着门口道“出去。”

张氏这才察觉惹恼了谢二少爷。

“二少爷……”

“出去。”谢承恩再次道。

待碍眼的人离开，谢承恩才敢看俞久的脸色。

不悲不喜，神色如常。

“阿久。”谢承恩开口，又不知说什么才合宜。

他和自己怄气，呼吸急了些，咳嗽不止。

“哪里不适？”俞久凑上前，手轻轻怕打谢承恩背部。

“这儿。”谢承恩抓住俞久的手，往胸口按去。

俞久耳根泛起红晕，往外抽手，却抽不动。

正要张口骂，谢承恩突然低下头，闷闷不乐道：“心疼。”

“她的话，没一句作数的。”

俞久睁大眼，一丝暖意沁入心脾，撩拨心湖，泛起涟漪。

“奴婢……奴婢不介意。况且四姨太所言也并无过错，奴婢身份低贱，高攀了二少爷，才有幸温饱无忧。”

俞久似自我麻痹般说着轻贱的话语。突然眼前一片模糊，唇如被热汤触碰，烫得让人心慌。

良久，那热度才消退，耳边是粗重的喘息。手触摸到的地方剧烈跳动着，如战场上震耳的鼓声，咚！咚！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