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铮放下筷子，胃口全无，江卿的话让他想象出了一副太不愉快的场景。

“怎么不吃啊？”

“没胃口。”

“不是胃炎犯了吧？”

“可能吧。”

“随便你吧，那就便宜我了……”

此时被编排的两位正在不远处大快朵颐。季南乔从不辜负美食，什么事都要吃得差不多才谈，深怕影响食欲。

“这里的刺身特别好，你快尝尝。我让我爸也做日料，可惜他一口一个小日本，怎么都接受不了。”季南乔说着，态度要比以前亲昵很多。

“谢谢季总。”

“你就非得跟我这么客气，连称呼都不能改？”

“季先生……”

“哎，算了。来，尝尝这个牛舌，配这个柚子酱特别好吃，还有这个螃蟹，北海道运来的，特别正宗。”

等一顿饭又在季南乔的殷勤里吃完。陈乃清握着桌上的一个小茶杯，看着上面的一朵小梅花，道：“季先生，我有件事跟你说。”

“什么事，你说。”

“我被人标记过。”

“……”

“我用了隐匿剂。

“实际上我确实在找……伴侣。但我们差别太大，真的不合适。如果时间充裕，也许还可以给互相一个机会。

“但我需要在一年时间内找到二次标记我的人，不，现在已经不满一年了。你我才认识几个月，让你随便跟一个人绑上一辈子，对你太不公平了。

“季先生你很优秀，值得更好的人，值得有更多的时间去选择。”

陈乃清低着头，没听到季南乔的回应，又道：“这顿饭就让我请季先生吧，谢谢你这么久以来的关照。”

陈乃清一口气把要说的说完，两人都沉默着。

陈乃清站起身来，他想季南乔肯定需要一点时间消化，打算结账先走了。

“乃清，”季南乔却在背后叫住了他，“为什么不跟那个人在一起，我是说，标记你的那个。”

“他不喜欢我，那只是一场意外。”

“但是你喜欢他对吗？”

陈乃清没有回答，他推门而出，先一步走了。

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言者无二三。陈乃清不习惯诉说，然而宋温暖看透了他，连季南乔也知道了，也许自己真是个蹩脚的说谎者，早就被燕铮发现了吧。

他走在繁华如昼的S城街道，看着车流如织，忽然感到了孤独，可他舌头生津，空有说话的欲望，却找不到人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