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需要施工的场地不是很大,没一会儿也就逛完了。
太阳有些大了,郑工抬起胳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扭头看向身后的钟意和许乐渝,“钟总和小许总中午要留下来吃饭吗?”
钟意笑着摇了摇头,靠近许乐渝的那只手很自然的搭在许乐渝的肩膀上,他没有戴手套,手上的皮肤很白皙,指骨分明,无名指的第二个指节上有一颗黑色的小痣。
他回道:“不用了,等会儿要去医院看我侄子。”
郑工搓了两下手,又问:“那钟小少爷最近好点了吗?”
钟意笑着点头,“多谢挂念。好多了,状态一直很稳定,听说昨晚还醒过来一次。”
“醒了好,醒了好啊。”郑工摘下头盔,湿透的头发上冒出一股热气来,“既然这样,我也不留你们了,你看我还要去监工,就先失陪了。”
“好,”钟意放在许乐渝肩膀上的手捏了他一下,“你去忙。”
许乐渝也跟着说:“郑工再见。”
“欸,欸。”许乐渝的年纪跟郑工的儿子差不多大,郑工笑着跟他摆了摆手,夹着自己的安全帽大步走开。
终于结束了。
许乐渝松了口气,准备去看自己的小狗。一抬头却发现钟意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他被钟意看的心里发慌,咽了一口唾沫,结结巴巴的问:“怎,怎么了吗?”
钟意其实不是特别温和的长相,只是他接人待物极有分寸,对人好的时候会让人有一种他很温柔的错觉。
现在他眯着眼,脸上的表情虽说是笑着的,却莫名的让人头皮发麻。
他按在许乐渝肩膀上的手微微用了力,问他:“就那么不耐烦吗?乐渝,你自己想想,刚刚那个样子对吗?”
“明明也没有花很多的时间,为什么不能认真听郑工说话呢?”
许乐渝张了张嘴,心里也有些不服气,于是回道:“可是我又听不懂。”
“听不懂就有理吗,听不懂是理由吗?”
钟意目光沉沉的看着他,仿佛又变成了前几天在医院里那个凶神恶煞的模样,许乐渝瞪着他看了一会儿,眼里突然堆满了泪水。
他一说话,泪水便水润润的从眼睛里流下来了:“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对不起,对不起总行了吧!”
他刚刚是真的不把郑工放在眼里的,虽然他表面功夫做的到位了,但是他毕竟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心里总归是对那个满身水泥灰的郑工有一点点抵触的。
但是人一走钟意就直接这么凶他,让他很没有面子,又委屈极了。
他想,刚刚钟意还陪他玩呢,还帮他给小狗洗澡呢,怎么说变脸就变脸了,这个人真是太坏了。
见他掉起眼泪来了,钟意也有些无奈,伸手帮他擦掉了眼泪,语气柔和了不少:“好了,说你两句怎么还哭了,要是钟晨敢像你这个样子,我早就揍他了。”
许乐渝还是有些不服,怼道:“可是他还划我的车呢!我又没有划别人的车。”
跟许乐渝说话他完全不知道听重点,钟意有些头疼,但还是顺着他的话说:“钟晨平时挺乖的,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划你的车,等他好些了我带你去看他,帮你问一问。”
许乐渝哼了一声,还是有点生气的样子,不过好在泪水是止住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