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跃楼露台的位置极好,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隔壁安定侯府。
元寒卿可没有偷窥的癖好,只是她生来视力好,如今言越泽那个家伙吞了她培育了八年的淬体仙草,她又不会武功,没办法潜入安定候府看个究竟,但是她又必须要看看安定侯府有没有什么动静,只能出此下策了。
安定侯府,清晖院。
院中,一位身穿靛青色劲装的白面男子正舞着剑。
剑意四起,招式凌厉。
这时,一位身着黑衣的护卫从院外闪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
护卫在走廊处停下,低头看了看手里黑漆漆的药,下意识咽了一口口水。
“世子,药煎好了。”
护卫这话说的颇没底气,声音几乎被舞剑的声音盖过。
言越泽早就看到了护卫,他逐步收势,终究是停了下来。
护卫赶紧走过去,却见言越泽剑眉紧皱,手里的剑柄被他捏的发出了声响。
护卫的额头沁出点点汗珠,只是保持着递出药碗的姿势,不敢多说一个字。
“今天第五碗了……”
言越泽感叹似地说道,护卫却是一个字也不敢接,生怕惹恼了言越泽。
此时此刻,言越泽只觉得头大如斗,倒不是他金贵,而是这药真的一言难尽。
说归说,言越泽还是很爽快地接过药碗一饮而尽,然后任由脸上的表情系统失控。
护卫光是看着就觉得苦,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言越泽死命捏着手中的剑,好半天才平复下来。
这药的味道还真是让人一言难尽啊……
护卫接过药碗,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怎么了阿金,还有什么事吗?”
护卫阿金挠了挠头,欲言又止。
“快说!”
言越泽努力平复心情,方才喝的药奇苦无比不说,还容易让人血气上涌。
阿金一愣,当即就被“吓”得一骨碌说了出来。
“世子,隔壁元二小姐又在偷看清晖院!”,阿金说完,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不对,这次不是偷看,是直接站在露台上光明正大地看……”
清晖院很大,言越泽练武的地方是在后院,前院起居的地方确实和隔壁元府相邻。
言越泽瞪了阿金一眼,低沉着舒言道:“莫要胡言乱语!”
阿金反应过来,当即就拿着药碗一溜烟儿似的跑了。
言越泽没有继续舞剑,而是坐在走廊上用帕子仔细擦拭着锋利的宝剑。
言越泽很奇怪,昨夜他明明身受重伤,一觉醒来却奇迹般的恢复了,而且总觉得有使不完的力气。
细问之下,言越泽才知道昨晚回来时自己竟然坚持不住掉到了元寒卿的院子里。
可是,怎么掉下去之后这一身重伤就奇迹般的好了呢?
言越泽想不通,他的神医朋友就更想不通了。
这不,一直拿言越泽来试药,铁了心要试出个结果来。
言越泽沉思之时,那位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医谷少主便大步从外面走了进来,不出意外的,手里也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
“苏澈,你有完没完?”
言越泽直接站起来,表情幽怨,神医谷少主的药真的不好喝!
苏澈摸了摸鼻子,悻悻道:“最后一碗,再试不出来就算了,改天我一定好好去请教一下元二小姐,问问她到底给你吃了什么灵丹妙药。”
言越泽眼眸微眯,又一次问道:“你确定是那丫头给我吃了什么东西?”
苏澈将手中的药碗往言越泽面前递了递,义正言辞地说道:“当然,不信你问阿金,我们赶到的时候,那元二小姐正抱着昏迷不醒的你,嘴里还说什么你用了她什么东西云云,而且双颊绯红,娇羞的不得了呢!唉,只可惜我担心连累她,喂她吃了遗忘丹……”
言越泽白了苏澈一眼,然后一把接过药碗,一饮而尽之后又将药碗塞回了苏澈手里。
这一次,言越泽并没有太大反应,他自己也愣了一下。
“你这药不管用,还有,不准去打扰元寒卿!”
苏澈咂嘴,酸溜溜地说道:“呦,这么护短啊……这要是让别的小姑娘们知道了,还不得伤心欲绝?”
言越泽的额头青筋暴起,他是真的拿嘴欠的苏澈没办法。
“不关你的事,那丫头对我情深义重,又爱慕我多年,我岂能负她?”
言越泽十岁那年就知道元寒卿喜欢他,如今听苏澈这么一说,心中更是动容。
苏澈看着言越泽情深意切的模样,不由得笑出了声,但是也不好再开玩笑。
“好好好,我明白了,保证不招惹世子爷你的小丫头,哎,可惜啊……”
苏澈说完就拿着药碗走了,他怕再待下去要挨打。
言越泽则收起宝剑,直接去了清晖院的书房。
书房的窗户打开后,里面的人正好可以看到隔壁元府鱼跃楼的露台。
此时,言越泽正看到元寒卿抱着一个酥饼在啃,还不时往清晖院这边瞟一眼。
看着看着,言越泽竟也有些饿了。
言越泽不禁在心中感叹道:果然秀色可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