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一想，相片上的哈利可爱多了。

“我没有看到，真的，我看到他的时候我们队的那个乔瓦尼已经把它送到你手边了，真的。”德拉科看着哈利明显依然倔强的眼神，继续道，“好吧，我在那之前的确看了乔瓦尼一眼，但是那只是因为我喜欢瞪着他，我喜欢瞪着我们队的队员，至少让我把我爸爸送的扫帚瞪回本钱吧……”

“我想，我不需要你的施舍……”

哈利显然已经打好了腹稿的话被打断了，看上去都有些决绝的哈利被德拉科漫不经心地挡了回去。

“说真的，我没有注意什么金色飞贼。”德拉科拖长了调子，“双胞胎说游走球不对劲的时候我就一直看着你了。”

德拉科叹了长长的、长长的一口气。

“诶呀，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啊，你就权当是情难自已吧。”

此后哈利听到过很多回德拉科的“情难自已”，它们几乎都是借口，让人欢喜的借口、让人心疼的借口、让人愤怒的借口、让人流泪的借口……

德拉科似乎一直在用这个拙劣的借口弥补他们之间的各种距离，哈利也一直仿佛很好骗地相信着他的“情难自已”。

但是，当德拉科第一次使用这个借口的时候，他的表情还是很真诚的，这样他面前这个瘦小的黑发翠眼的男孩就如此轻易地原谅了他，哪怕哈利心中带着各种怒火，他也就只是很冷静地来了一句话。

“别把我当小孩子了，德拉科。”

“我一直期望着，你快点长大。”德拉科用了他常用的那种欠揍的回答方式，把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他不知道自己面前的这个小男孩以后会不会和他记忆里“前世”那个可恶的蠢蛋一样，不知道为什么，他希望他是一样的，就像是之前有时候他会希望一睁眼，马尔福庄园依旧奢华温暖，而他面前再也不会突如其来出现一条大蛇这类的事情。

这世界上的东西都太易变了，即使不变的是原来讨厌的部分，也总比所有东西都走了样要好。

德拉科心中叹息，这世界上的东西都太易变了，爱也是。

如果一定要说，德拉科有哪一个瞬间能把自己和哈利勉勉强强和“爱”这个字眼沾个边，那一定就是在那时候的马尔福庄园了。

他看着他，他也看着他，就像是同样绝望的旅程中突然出现了救赎一样，有那么一瞬间，只是短短地，连他自己其实都早已深埋在记忆角落的一瞬间，德拉科知道，自己希望自己能成为眼前之人的救赎。

“我就是想要这样一直护着你的，哈利·波特。”德拉科依旧拽着欠揍的调子，看似随意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哈利不说话了。

在哈利的一生里，不是没有人做出保护他的举动，可以说，总是保护着他的人其实都有些多了，他们的亡灵压在哈利的身上，在绝望时给他希望，但也曾让他不堪重负过。

可德拉科是唯一一个这样直白地把话说出来的人，很久以后，哈利回想起着一段的时候，他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了，早在这里，事情的本质其实就已经发生了改变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