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雨洺看到了，就把笔记本扯了过去，“你写的啥。”
“没什么，就是小生说的东西。”
“你就不能不用简体字吗？”顾雨洺认了半天还是看不懂荀宁写的字，很是气恼。
“老大……”小生一脸郁闷地看着顾雨洺。
“你继续吧。”
“哦。”小生应了一声，继续说，“这次的委托很简单，去把狐族族长……应该说是等狐族族长出关把族长之位传给别的狐狸之后再带回来，让他适应一下凡人的生活就好了。酬金很丰厚，而且狐族向来有恩报恩，能送给他们一个人情，保准只赚不亏。”
“好的。”荀宁点点头。
“那里的情况老大都算清楚，我就简单介绍一下。”小生说，“烟三镇山人湾一带因为一直有神仙庇佑，一向都很太平，很多讨厌纷争的妖和怪都会到那里去修炼。山人湾边上的山上，主要是狐族和黄鼬族，两族的关系称不上好，时不时会有些纠纷，但总的来说也算是相处融洽。狐族与人交好，黄鼬族则不太喜欢和人打交道。我听说以前有猎人大肆猎杀过黄鼬一族，所以……最好还是不要太靠近它们的领地吧，它们本身不喜欢惹事的。”
荀宁又记了几笔。
“这次老大的身体……嗯……反正请荀大哥你好好保护吧，委托任务完成后，请写一份报告，详细说明身体的使用状况和损毁程度。这是老大的香水，荀大哥你拿好，鉴于之前你手上的红绳有断裂过的情况，这几张符咒也请收好。”
荀宁接过小生递过来的黄符，仔细看了看。
“记得不要拿这些对付老大哦。”小生提醒。
荀宁看了顾雨洺一眼，问道：“这符咒对他也有用？”
“有啊，只不过效果上……”小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顾雨洺凶狠的眼神瞪了回去。
“这是给你保命的，别整天想着拿它搞我！”顾雨洺出言警告。
荀宁耸耸肩。
“行了，我先出去了。”顾雨洺拿着手机走出了会议室。
“那个……”小生走到荀宁跟前，把一张调查表递了过去，“那个……上次小贪没让你做这个表，你……填一下吧。”
荀宁接过表看了看，道：“你们还需要调查我喜欢的食物？”
“嗯……方便以后长期合作嘛。”小生摸摸后脑勺，把笔递过去。
荀宁认认真真填道：“其实这么拐弯抹角的反而很刻意。”
“啊？”小生睁大眼睛，一脸茫然。
“算了，你去给你老大汇报吧。”
“好。”小生笑嘻嘻往会议室外走，又忽然补充了一句，“这个只是官方程序。”
荀宁无奈地摇了摇头。
一个星期之后，一切都安排妥当了。荀宁和导师打了声招呼，就准备出发。他本以为还和第一次时候一样在机场等顾雨洺就好，结果却是小生出现在了安检处。
“这是机票和车票，你跟着上面的信息乘相应的航班就行了，老大会在巴士终点站等你的。”
“他不和我一起去？”荀宁有些意外。
“老大直接去附近换身体比较方便，从这里过去反而远了。”
荀宁表示了解。
“荀大哥，不要太过惊喜哦。”小生冲荀宁眨了眨眼睛，搞得荀宁忽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飞机从烨市出发，飞了很久，荀宁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在外省了。下了飞机后，他按照小生的车票信息去坐巴士，又足足折腾了大半天，直到天黑得差不多了，才终于到了巴士的终点站。
终点站的候车亭里，只有零星几个人等着，荀宁扫了一眼，一时间竟不知道顾雨洺会是哪个。
“喂！老子在这边！”一个娇嗔的女声从荀宁身后传来，荀宁下意识转过了头。
眼前是一个矮个子的可爱女生，圆圆的脸，还左右扎着两个麻花辫，头上戴着个草帽，背着黑色的双肩包。身上也穿得很清凉，超短的牛仔裤把腿衬得很细很长，荀宁不自觉就多看了两眼。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后，荀宁立刻侧过头去假装什么都没有干。
“喂！荀宁，你看哪里啊！”那个女生跑到荀宁面前，插着腰抖着腿很生气的样子。
“顾……顾雨洺？”
“干嘛这个样子啊，你认不出我吗？”
“你……真是男女不忌啊。”荀宁缓了缓，突然醒悟道，“哦，我知道了，鬼没有性别是吗？”
顾雨洺不知道荀宁为什么会想到那里去，只能解释：“我的身体是女的而已！老子是男的！”
荀宁皱了皱眉，眼睛不自觉瞟到了顾雨洺胸前……
“靠，你看什么啊！”顾雨洺捂住了自己的胸，大叫了一声。候车亭的几个人看了过来，有个高个子的青年甚至直接站了起来。
“你能不能适应一下自己的角色，再这么叫两声，我就要被当色狼抓起来了。”荀宁无奈道。
“哦。”顾雨洺看了看不远处那个青年，自知理亏。
“嗯……那我们接下来去哪儿。”荀宁问。
“往那边走，先去旅馆住一晚。我已经安排好了，明天早上我们去镇子。”顾雨洺指了个方向。
“好。”荀宁犹豫了好一会，还是把顾雨洺身后的背包拿了过来，背到了自己的身上。
“你今天没事吧。”顾雨洺对荀宁的行为很是不解。
“你就当我这个凡人庸俗就好。”荀宁叹了口气，他实在需要时间适应顾雨洺的新样子。
顾雨洺带着荀宁往小路上走，夏天的夜晚总是喧闹，城市里是蝉声，野外也是蝉声，怎么也躲不掉。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几百米，眼前豁然开朗。小路的尽头是一家亮着灯笼的房子，搭着二层的阁楼，和一般的民房不同，多了几分古建筑的韵味。
“就是这里了。”顾雨洺道。
“这是特意仿古的？”荀宁问。
“仿什么古？”顾雨洺一脸不解，“我们来的比较巧，在过半个多月就是鬼节了，镇子外边会办鬼市，所以这旅馆——或者说客栈也行——才会开起来。等我们把狐族的族长接过来，我带你去鬼市逛逛。”
荀宁看顾雨洺笑吟吟看着他，总觉得有些奇怪。
“我不是蒲松龄。”
“谁？”顾雨洺满脸问号。
“鬼市会让人进吗？”荀宁问。
“很多鬼不都是人变的吗，搞什么歧视啊。”顾雨洺道，“不过什么妖魔鬼怪里都会出几个好战的，一天到晚就想着捣乱，烦得很。”
“你遇到过吗？”荀宁问。
“遇到过啊，当年要不是……”顾雨洺好像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便不再说下去了。
荀宁想了想，上前摸摸顾雨洺的头：“没事，已经过去了。”
顾雨洺点点头，他因为身体的原因，足足比荀宁矮了一个头，他抬头看着荀宁的侧脸，不自觉发呆。
“啊。”荀宁惊呼了一声。
“干嘛？”顾雨洺被吓了一跳，非常不爽。
“我这次……还得给你擦身吗？”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