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林间公路一望无际，车子不断朝远方开去，可笔直的路却怎么都开不到头。
“那个地方到底在哪儿？”荀宁在手机地图上来回翻找查看，却怎么也定位不到一个准确的位置。
“你……你别看了。”顾雨洺紧张地握着方向盘，肩膀耸起，像一只慌张的猫。
“开车呢，肩膀要放松，你越紧张，车子越不稳。”荀宁拍拍顾雨洺的肩膀提醒道。
“你不开让老子开？老子刚拿到驾照！”顾雨洺侧过头来怒瞪着荀宁。
“看前面看前面！”荀宁赶紧提醒，“看远方，看路的尽头，视线挪远，感觉自己在路的中央。”
“你没感觉自己开偏了吗？”荀宁看越开越歪的车子，无奈去控制方向盘，“你科三怎么过的？”
“我说了我开不好你还让我来，你是想让我们都早点上路吗？”顾雨洺急地炸毛。
“我来开吧。”荀宁最终妥协。
车子很快停在了路边，两人火速换了位置，又重新出发。
顾雨洺终于轻松了，靠在副驾座的靠背上，惬意地享受沿途的风景。
“这个地方我总是定位不准，你帮我看看到底在哪个口子下。”荀宁把手机扔给顾雨洺。
顾雨洺研究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干嘛要自驾，飞过去找一找不就行了。”顾雨洺不满地嘟囔。
“现在天上都是卫星飞机，再不济也有各种无人机。以前有人在天上飞是神仙，现在有人在天上飞会被抓起来做实验的。”荀宁提醒道，“你也不知道具体地址在哪儿，这样做太惹眼了。”
“烦死了，去不了就别去了。”顾雨洺道，“说不定就是耍我们的。”
“也行，这里是单行道，我们先往前开，应该快到岔口了，到时候看看能不能找到，不行至少找个地方加油。”荀宁从余光中撇了眼身边的人，体贴地说，“累了就先睡一会。”
“嗯……”顾雨洺原本想说自己不累，可之前开车时精神紧绷，现在一说还真的困了。他望着远处慢慢变成金色的日光，感觉身体暖洋洋的，眼睛不自觉合上了。
等再醒来时，车子还在公路上往前开。落日的余晖打出了一道由蓝变紫的晚霞，两边的树林因为光影的变换而显得深邃了许多。车子缓缓地在平缓的上坡开着，路的尽头连着沉沉的太阳。
“醒了？”荀宁似乎有些疲惫，面色不太好。
“我怎么这么快醒了。”顾雨洺有些惊讶，不自觉打了个哈欠。
“我开了很久了。”荀宁皱眉。一路开来，这四周似乎没有过什么变化，预期的岔口和出路也没有出现，只是环境越来越安静，让人不由地担心起来。
顾雨洺警觉起来，他打开天窗站上去，环顾四周，仔细观察了一会，才松了口气返回车里。
“没有碰到鬼打墙，也没什么妖怪作祟的痕迹。应该没事。”
“那这条路是真长了。”荀宁道，“是不是我开错了？”
“那……要返回吗？”
“要是后面来辆车就不好办了。”荀宁思忖了一下，刚想说话，就看到远处变得开阔起来，一路通向天边笔直的道路尽头逐渐展露出空白以外的痕迹。
“好像出来了？”荀宁有些怀疑。
“那就开过去看看吧，就算是有妖魔鬼怪，我也能把它打趴下。”顾雨洺活动了一**体，紧紧盯着远处。
“嗯，再不济我们也可以逃跑。”荀宁说完，就被顾雨洺不满的眼神盯上了。
“当然，我相信你。”荀宁改口。
一路往前，一座小镇的外表仿佛就这样从天地的交界线中生长出来，映着昏黄的阳光，一栋栋矮小的平房就像是剪影般贴合在完美橙黄色的天空幕布下。
很快，开出林间后，道路变得坑坑洼洼，地上像是下过雨一般，有些潮湿。
荀宁把车停在了路边一块没有杂草的地方，跟顾雨洺一起下了车。
开车门的一瞬间，一股乡土的气味就扑面而来。那是一种不怎么好闻却又很容易被适应的味道。
“这地方还养牛？”顾雨洺脸色有些难看，他使劲那鞋子和路边的石头刮蹭，好不容易把牛粪蹭了下来。
“开门红，你真受欢迎。”荀宁道。
顾雨洺没好气地白了对方一眼，把后备箱的行李拿了出来。
“我只是下来问个路，你这么积极就像住下了？”荀宁道。
“天应该要黑了。要是有旅馆住一晚也没事。”顾雨洺道，“晚上开车太危险了。”
“也是。”荀宁点点头。
“先等一下。”顾雨洺停在原地，呆呆地看着不远处小镇的天空，脸上满是惊讶。
荀宁循着顾雨洺的视线望过去，就看到巨大的天幕下，小镇的上空似乎有一道若隐若现的光，像银色的彩虹横跨镇子的两端。
“怎么了？”
“奇怪……这个地方有神仙守护。”顾雨洺喃喃自语起来，“不应该啊，也不是什么灵气聚集的地方，也没什么妖魔鬼怪，至于吗？”
“有什么说法吗？”荀宁看着天上的那道光，猜测大概就是神仙设下的结界。自从顾雨洺把把神力分给自己一半后，虽然基本无法运用，但就像开了阴阳眼一样，荀宁时不时会看到一些原本看不到的东西。现在能看到结界，也不足为奇。
“一般只有受妖怪侵袭或者因为灵气阴气过于强劲的村庄会有神仙镇守。这样的保护是互惠互利的，百姓可以受到保护，同时也会给神仙建造庙宇，歌颂功德，对仙家提升修为也是有帮助的，尤其是灵气汇聚的地方，更加是得了个名正言顺霸占资源的理由。可是这个地方……我看不出有什么值得这样兴师动众的。”
“说不定是动了凡心，想保护自己爱的人？”荀宁想到了各种神话电视剧。
“那就是有病。”顾雨洺无情地反驳，“这样守不是等于在告诉那些外面的妖魔鬼怪，唉，快来啊，这里有唐僧肉。”
荀宁被顾雨洺滑稽的样子逗笑了。
“那是这个神了？”荀宁指了指天上。
“喂！”顾雨洺大吼了一声，却无人回应。他又放了一群金色的飞虫过去，却也被一一打回。
“也不好硬闯，还是先进去吧。”顾雨洺有些无奈。
“嗯，走一步看一步吧。”荀宁道，“唉，是只邀请了你吗？有没有邀请其他神仙？”
荀宁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顾雨洺聊着，他牵起对方的手，拿过行李箱往远处这个不知名的镇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