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参军就想退伍，不够格。”秦光忍不住吐槽。
“鄙视你。”
“哼，我们去学校了问荀宁，他肯定站在我这边。”
“你倒是想得美。”
“我偶像对我最好了，你是你想的太美！”
“你管我，快上车！”
大大的屁股压到车后座，殷来生的车龙头晃了好几下，才终于驶进车道。
“你该减肥了，小白脸同学。”殷来生回击。
时间还早，教室里已经坐满了人。
一群学霸讨论着加分题，一群学渣互相争抢着有答案的作业，几个可爱的妹子围在一起对着杂志尖叫，还有躲在教室被堵上的后门口腻腻歪歪的情侣。
殷来生扫了好几眼，却没有看到荀宁的身影。
倒是看见了……班花。
班花正巧转头看过来，和殷来生对视了一眼，旁边几个男生女生就开始起哄，殷来生直愣愣看过去，女生的脸羞得通红。
“喂，色眯眯看着咱们班花干嘛？”秦光一个巴掌拍在殷来生肩膀上，吓了殷来生一跳，赶紧坐到自己的位子上装模作样早自修。
“你别想了，班花是我荀宁大偶像的，你一点机会都没有。”
“谁想了。”殷来生撇撇嘴，“我还看不上呢。”
教室里的喧闹是多少年都不会变化的，直到班主任的怒吼响彻教室，同学们才安静下来。荀宁跟在老师屁股后面进来，也因为迟到被臭骂了一顿。
“哎，那个夏令营你们真不去啊。”殷来生每一下课就提一次，秦光对此只回敬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我不去。”荀宁道。
“我知道，陪女朋友嘛！”秦光道。
“那你呢？”
“我当然是在这里陪荀宁啦。”
“哟哟哟，这么小就当二奶啦，你是不是太虔诚了点。”
“呸呸呸，你怎么老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哇呀呀呀，何方妖孽，能像你一般又是狗又是猪呢？”
“老孙明明是齐天大圣！你这妖孽找打！”
秦光和殷来生就绕着桌子跑来跑去，偶尔以手比剑对付两招。荀宁在桌边坐着，也笑得开怀。
荀宁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医院的床上。
他脑袋昏昏沉沉的，记忆晚了几分钟才一股脑涌进自己的大脑。
顾雨洺！
荀宁急忙下床，刚打开病房的门，却被尹生笙一把拦住。
“你要去哪儿？”
“顾雨洺呢？他……”
“你先看看你的朋友们吧。”尹生笙叹了口气，抓住荀宁的手走进隔壁的病房。
病房是双人间。
两张床上分别躺着荆芥和秦光。秦光似乎只是睡着了，除了床边架子上挂着的点滴瓶，看不出其他需要治疗的地方。荆芥的情况就糟糕许多，全身缠着大大小小的绷带，还插着输氧管，床边柜子上的仪器不停运作着。
“秦光没事，醒来过又睡着了，荆芥已经抢救过来了，刚从重症监护室挪回来。”尹生笙道，“你也已经昏迷三天了。”
“我？为什么我会……”荀宁摸了摸脖子。
“抱歉，握下手重了点。”尹生笙没有坦白。那天荀宁被自己打昏后，那个忽然出现让他们离开的女人，特地给荀宁施了法。
“对了，孟婆……孟婆呢？他是不是知道顾雨洺的下落，他是不是回地府了……”
“你难道没有想法吗？”尹生笙问。
“……”荀宁沉默了一会，尹生笙刚想开口，却听到对方说，“没有。人的预感都是不准的。”
“好的不准坏的准。”尹生笙犹豫了一会，说，“那天，在那里遇到的那个女人……”
“孟婆？”
“孟婆？”尹生笙有点惊讶，“好吧，那人……鬼说，你不用再管这件事了。”
“什么意思？”
“不知道。”尹生笙叹了口气，“对不起，我和凌咚原本想，有顾雨洺在，就算把你牵扯进来也没有太大的关系，他一定能保证你的安全。”
“你什么意思？”
“严盛要你和秦光的命。”尹生笙道，“严盛就是那天那个……”
“他死了没有？”荀宁问。
“……不知道。”尹生笙道，“不过他应该没那么容易死，我那一刀没有刺到大动脉。”
“他会死的。”荀宁道。
“你别冲动。”尹生笙提醒道。
“我没有冲动。”荀宁道，“秦光要是醒了，麻烦你告诉我一声，我先走了。”
“你去哪儿？”尹生笙看荀宁要走，赶紧拉住了他。
荀宁侧过头看了眼尹生笙，苦笑道：“我能去哪儿？”
荀宁走出医院，外面的天气很好，阳光直接穿透大气层照射下来，没有云的遮挡，把地面也晒亮了。天已经渐渐转凉，但热气依旧弥漫在空气里，只有偶尔吹来的微风才能让人感受到季节的变化。
荀宁的思绪很乱，他在医院门口来来回回走了很久，心里又生出一股无力感。自从顾雨洺出现，这种无力感就被自己忘记了。他总是会不自觉的感到放心，甚至有时候都不会去想可能出现的不好的结果，似乎只要顾雨洺在，这些埋藏在心里的担忧和衍生出的恐惧就不会有实现的一天。
荀宁望着眼前来来往往的行人，脑袋里却是少年时那些让自己后悔不已的事。
“妈？”
“阿宁……你，你节哀吧，阿姨她……你不要太伤心了，生死有命……”
“我呸，生死有命，荀宁你就是个白眼狼，你妈养你多少年，你爸死了之后你所有的吃穿住你妈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你怎么能这样，你配当他儿子吗？”
“叔叔，您冷静一点，阿宁他也不好受。”
“不好受？我看他好受得很，他爸死的时候他哭过吗？有难过哪怕一秒钟吗？现在娟儿也死了，他恐怕做梦都要笑醒了吧。啊？娟儿的亲儿子，还没开始工作呢就当了有车有房的有钱人，是不是开心坏了。”
“我没有！”
“喂，荀……荀大哥？”
荀宁猛地抬头，就看见宣尔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
“荀大哥你没事吧……怎么坐在地上？”宣尔拉起荀宁，用帽子遮住脸，把他带到角落里。
“荀大哥你也是来看荆芥的吗？他在哪个病房？”宣尔问。
“在……”荀宁想了想，可他根本没有注意过病房的房间号，“我带你过去吧。”
“荀大哥，你没事吧。”宣尔刚问完，荀宁就直接朝一面墙撞了过去。
“行了行了，荀大哥你还是回去休息吧，我问一问，应该能问到的。”宣尔道，“你还是快回去吧，我听说秦光……额……也在，他没事吧。”
“没事。”荀宁道，“在挂盐水。”
“哦哦，那就好，患难见真情，这次虽然是意外，但是有惊无险，正好可以促进一下感情，不知道他们两个醒了会不会直接在病房里就……”
“哎呀，不好意思，我乱说的你别介意。你先去回去吧，陪夜很累吧，你整个人状态都不对了。”宣尔又关心了几句，顺带用手机叫了辆出租车。一直到车到达，把荀宁塞进了车里，宣尔才放心进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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