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孙羽馨还是呆滞的状态。为了确保宣尔和黄灵不会提前发难，荀宁只好一直守在房间里。
孙羽馨在小生之前的资料上看到过孙羽馨的样子。孙羽馨生的不算漂亮，和宣尔呆在一起更是黯然失色，但其实五官不错，身材也好，算是个清秀的女孩子。而现在的孙羽馨一半的脸上都泛出了狰狞的疤痕，好像是伤口溃烂的模样，又像是无数的痘痘粉刺在毛孔里胀大所致，掩盖了脸上所有的优点。
“她活该。”黄灵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进来的，并没有化成人形，而是一边说着中文，一边亮出前爪舔舐。
“所谓的反噬就是这样吗?”荀宁问。
“不一定的，要看她害怕什么。”黄灵道，“咒语法术之流其实都是需要代价的，施咒者越是狠毒，下手越重，自己所需要承担的就越多。她只是一个凡人，哪里有这么强的能力抵抗这种代价。她怕是以为有隔壁那个男的自己就能坐享其成了吧。”
荀宁想了想，认真地回答：“还是要踏踏实实做人才好。”
“对了，这事和你没关系，你待这儿干嘛？”黄灵问。
“避免你们滥用私刑。”荀宁道。
“哼，看男人就看男人，找什么借口。不过顾雨洺那个鬼样子，估计也就你看得上了吧。”黄灵想到顾雨洺最近的外表，心里忽然一抖。
“他最近……是挺有碍瞻观的。”荀宁道，“他说身体要不够用了，所以要省着点，反正有人来他都会穿厚实一点，也看不大出来。”
“哎，顾雨洺说你是个搞研究的呀，怎么，不回去面对那些冷机器了？”黄灵问。
“应该……要有段时间不回去了吧。”荀宁道。
“干嘛，被人扫地出门了？”黄灵随口一说，却发现荀宁神色不好，“我不会……说中了吧。”
“反正人总要进社会的，现在还是以后都无所谓。”荀宁道，“我已经在找工作了，大概很快会有回音吧。”
“哦，那你现在是无业游民了。”黄灵道，“是需要另一半的安慰。”
黄灵说着看了眼荀宁，心里又是不好的预感：“你还没说？”
“……差不多吧。”荀宁道。
“我感觉你不是这种拖泥带水的人啊。”黄灵道。
“……大概是……我自己也没有消化掉这件事情吧。”荀宁叹了口气，“我一直以为我会死在仪器操作不当的意外里。”
“没事，顾雨洺也算是个大金主，你就算一辈子没事情干也饿不死。不是说退休是人一辈子的梦想吗？”黄灵道。
“那是在有工作的时候。”荀宁道。
门忽然被开起来，顾雨洺露了半张脸进来询问：“孙羽馨没什么异样吧……靠，你怎么在里面？”
“干嘛，我又不是小偷。”黄灵道，“还是你让我来帮忙的呢。”
“怎么了？”荀宁问，“外面出事了？”
“没有……”顾雨洺抓了抓脑袋，“就是想问你饿不饿。”
“饿，当然饿，他都前胸贴后背了，你怎么才来。”黄灵夸张地接话，“快来投喂你亲爱的男人吧，不然他就要饿死了。”
“那你出去吃吧。”顾雨洺说完转头看向黄灵，“你也出去。”
“放心，我不会杀她的。”黄灵道，“反正你们也好，慧诚也好还是那个叫宣尔的小姐姐也好，总有人治她，我才不会脏了自己的手。”
顾雨洺怀疑地看了黄灵一眼：“黄灸的煞呢，你研究出来什么没有？”
“他自己都不急，我帮忙干嘛？”黄灵道，“我怕我帮他解个煞，他倒头来把我骂一顿，到时候算我做坏人了。”
“黄灸现在的情况很糟糕吗？”荀宁问。
“还行吧，反正他是妖怪，命比李天龙硬多了，我就看看谁能先害死谁好了。”黄灵道。
“你要是不帮忙就出去。还有，李天龙的命也是命，你要是不肯帮他们，我会去问问你们族长的意见的。”顾雨洺道。
“天啊，你们一个个都被李天龙灌迷药了吧。”黄灵大叫，“我劝你们小心点，被哪天着了人家的道，哭都没地方哭去。”
“你……”
“去吃饭吧。”荀宁打断了顾雨洺的话，又问黄灵，“要一起吃吗？”
“不好意思，我对当电灯泡不感兴趣。”黄灵说完，先一步离开了。
“那……孙羽馨怎么办？”荀宁问。
“慧诚已经和无去谈完了，他会帮我们看着的。”顾雨洺道，“走吧，你想吃什么？还要吃小龙虾吗？”
“不了不了，上次吃得太撑。”荀宁连忙拒绝，“据说有家新开的店，冒菜做得很好。”
“冒菜是什么东西？”
“就是……”荀宁想了想，“到了店里给你慢慢介绍吧。”
“哦，你稍微等等，我换条厚衣服，别再把肠子掉出来了……”
“你肠子已经掉光了，下次没的应该是腰子了吧。”
“靠，你闭嘴！”
“你说上次的肠子会不会有人捡回家吃了，吃完会不会食物中毒？”
“荀宁，老子再给你一次机会。”
“什么机会，我不喜欢吃内脏的。”
“靠！”
黄灸回到别墅里，李天龙还是在撑着眼皮和一群人视频会议。
黄灸知道不能打扰，只能泡了杯牛奶送到李天龙身边再离开。他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上玩游戏，就这么过了差不多两个小时。
黄灸听到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你开完会了？”
“嗯，我下午去外省。”李天龙道。
“你这样日夜颠倒不好，要不要休息几天。”黄灸问。
李天龙低头沉默了一会，又重新微笑起来：“没事，创业嘛，哪有这么多闲暇的时间。”
看着李天龙要回房间，黄灸赶紧说：“那个……我做了点酒酿，你要吃吗？”
“不用了，我不饿。”李天龙道，“谢谢，我上去睡一会。”
“吃一点吧……”黄灸拖住李天龙，又一溜烟跑进厨房端来一个小碗。
小碗里是米白色的酒酿，味道香甜，沁人心脾。
“吃吧。”黄灸拿了个勺子递过去。
李天龙深深地看了黄灸一眼，半天才终于把碗和勺子拿过去。
“好吃吗？”
李天龙没有理会，而是一股脑全灌进了喉咙里。因为吃得太急，还呛到了，咳了好几声，脸也涨得通红。
“你没事……”黄灸想过去帮李天龙顺气，却被打断。
“我已经吃好了。”李天龙说完，默默上了楼。
桌子上，碗里还留着些许残渣，那些在酒中浮动着的白色米粒，正悄悄张大了白色的眼睛，在碗的**缓慢游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