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雨洺在自家橱柜里翻翻找找了好久，结果灰头土脸地回到客厅，兴冲冲跟荀宁说：“找到了，快过来。”
顾雨洺的手上是一个样式十分老旧的机关锁。锁身锈迹斑斑，锁头的部分却还是露出了很光洁感干净的金属色。
“这是什么？”荀宁道。
“狐族的神器。”顾雨洺道，“上次去烟三黄书琅给我的赔礼。”
“赔礼？”荀宁不解。
“嗯，他们没用料到会把你卷进去，也没想到最后我们只是白去一趟。”顾雨洺说。
“哦，这样啊，是我要跟着去的，这个不归他们管吧。”荀宁道，“狐族族长好客气啊。”
“废什么话，把脖子伸出来。”顾雨洺拿出一根已经编好了绳结的红绳。荀宁也乖乖吧把脖子伸了过去。
“我觉得还是红色好看，这个环衬不出你的肤色。”荀宁见对方凑近，把顾雨洺腕上的手环拿下来。
“你没事吧？”顾雨洺道。
“毕竟是我荀宁家的人了，越帅越撑门面。”荀宁道，“对了，这东西干什么用的？”
“哦……狐族对于来往的亏欠与否看得很重，这个是他们用来起誓的。一旦诺言生效，就永远无法改变，只能被动接受。”荀宁把锁挂到红绳上，扎上了三个绳结，分别在锁的左右和正中三处。
荀宁握住正忙活个不停的顾雨洺的手，道：“你要起什么誓？”
“我会把我一半法力给你，虽然只有紧急时候能用，但是这样你平时就不会出现什么副作用了……”顾雨洺道。
“你说这是永远的？”
“是啊，一些鸟族的妖类有时候会那这个当伴侣之间的见证，其他时候其实没什么用，狐族一般都会把事情做的干干净净的，不让自己有亏欠别人的地方……”
“那有一天我死了呢？”荀宁问。
顾雨洺一怔，道：“我就是为了让你死不了啊。这次幸好是冲秦光去的，他有玉护着，要是下次有人找你麻烦……”
“我会死的，我是人，我会变老，哪怕没有意外，也会有疾病，即便疾病打不倒我，我的身体也会慢慢腐朽，再过几十年，身体新陈代谢变慢，器官老化，经不起一点大动作，最后我所有的器官都会停止工作。”荀宁道，“那时候呢？你会有事吗？”
“……我不知道。不过我都是鬼了……”
“鬼也会灰飞烟灭，鬼也有可能投不了跆，鬼不是万能的。”荀宁道说着，把已经系上的红绳解下来，“我想它还是留给妖类的婚姻吧。”
顾雨洺沉默了。
“没事的，反正地上地下你都能见到我。”荀宁道。
“那怎么能一样！”顾雨洺道。
“你应该看过很多我这样的人。”荀宁道。
“你什么意思？”顾雨洺道。
“或许以后你还会有下一任情人，我不想……”
“你以为我是玩玩？你死了就随便再找个新的？”顾雨洺来回走了几步，最后泄了气，“随你吧。”
顾雨洺说完就摔门出去了，荀宁想追出去，却发现自己打不开门，他没有钥匙，被锁在了屋里。
荀宁试图从窗户往外找顾雨洺的身影，却发现对方在听到自己声音的同时就化成烟雾消失了。
他只能试图找个电话用一用。
可是手机的普及造成了非常严重的问题，就是他根本找不到一点座机电话的影子。
“终于逮到你了。”一个声音在荀宁的身后想起。
荀宁转头一看，是一个留着齐肩发，模样中上的女生。那女生画着淡妆，眼部的阴影有些深，像是黑眼圈被粉底用力盖住了似的。
“你是谁？”荀宁警惕地看着眼前人，慢慢退到墙边，希望能找到什么趁手的东西自卫。
“你需要知道吗？”那人狂笑。
“我觉得有必要知道一下。”荀宁道，“不过我想，你应该就是想要害秦光的那个人对吗？”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女生笑了笑，从身后抽出一把明晃晃的菜刀，“不过没关系，你不是他最好的兄弟吗？杀了你，他一定会很痛苦。”
不知怎么的，荀宁反而松了口气。
还好只是个会蛮干的人。荀宁想。
“你有话好好说，为什么要杀他。”荀宁边说，便用余光寻找着屋里可以利用的东西，他的视线扫了一圈，终于把看到了角落冰箱上放着的一套陶瓷茶壶。
放哪里干什么？
荀宁想得出神。
“你看什么？！”女生大吼。
“没有没有，就是觉得……像你这么好看的女孩子，秦光怎么会得罪你呢？”荀宁装出歉疚又有些苦恼的样子，“我向他跟你道歉好吗？”
“你当然不认识我。”女生道，“但是为了孙哥，我一定要除掉你。”
“孙……”荀宁的脑海里闪过一个人的名字，“孙华？”
女生有些惊讶，随后说：“看来你也不是无辜的，孙哥的死，你也有份吧？”
荀宁有些无奈：“我就是小时候给他爸妈告了个状，之后都完全没有接触了。就算是这样，那也是孙华他那时候的干的事情太变态……”
“你闭嘴！”女生激动地说道，“孙哥是个好男人，那么有担当，那么意气风发，好像世界上没有什么事能够打到他的。要不是秦光，他怎么会死？怎么会变成那副样子？”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荀宁道。
“我知道你是秦光最好的朋友，他用自己写的故事害人，你不会不知道的。”女生道。
“你是说那个什么别墅凶影？”荀宁道，“那个是他乱编的，有人拿了他的故事到处害人。”
“你胡说！孙哥就是被他害死的！不过他比我想的还要厉害，所以我杀不死他，但是你能死，你死了，他应该会很心痛吧。”女生笑了，“那他就能体会我的痛了。”
荀宁愣了一会，随即脱口而出：“你是那个佳佳？”
正说着话，顾雨洺忽然从空中冒出来，一拳打倒了那个女生。刀子脱了手，在地上晃了几圈，被顾雨洺捡起来。
“你来啦，不生我气了吧。”荀宁拉住顾雨洺的手。
顾雨洺白了荀宁一眼，道：“生气！这气消不掉了！”
“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地上的女生不甘地看着顾雨洺，咬牙切齿地说道。
“因为我是鬼啊，就算现在把你的魂勾出来低撕掉，应该也很合理吧。”顾雨洺道，“你究竟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