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瘟神。
谢越闭了闭眼睛,再睁开后,薛九鹤人已经站在了他面前。
他厌恶的表情立刻浮了上来,上下打量了一眼薛九鹤,虚伪的笑道:“怎么不继续亲了?嗯?过来找我干什么?”
薛九鹤靠近他,双手撑着吧台,用手臂把谢越圈在了里面,“哥。”
“别喊我哥。”谢越瞥了眼他的手臂,倒是没再推他,抬起头直视薛九鹤的眼睛,嘴角勾着笑问他,“前天刚说完喜欢我,今天就跑回来找男人了?”
薛九鹤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差一点点,差一点点他就以为是谢越吃醋了,“哥……”
“都说了别喊我哥。”谢越喝了口酒,冲他脸上哈了口气,笑的很恶劣,“我何德何能啊,让薛少爷叫我哥?不嫌恶心吗?”
薛九鹤应该是喝了酒,脸蛋看起来红扑扑的像个熟透的红苹果,身上也不再是那天酒会上的白茶香了,换成了古龙香水的味道。
刚才跟他接吻的那个男人,看着倒是像会喷这种味道香水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喝醉了,薛九鹤今天见了他的话格外的少,就只软绵绵的喊了两声哥,便定定的看着他不再说话了。
他觉得谢越也喝醉了,平常这个人哪里舍得对他笑啊,对他的厌恶恨不得写在脸上。
“你怎么来了?”薛九鹤问,垂下眼看他。
“我要是不来,能看见你跟别人卿卿我我吗?”就跟几年前看见的那样,一个是刚从男人身上直起腰来,一个是刚跟男人搂着接完吻,他伸出手用指腹蹭了蹭薛九鹤的柔软下唇。
这家伙的唇形很漂亮,就像电视里的奶油小生,花瓣状的唇瓣,在灯光的照射下水光潋滟,还带着点轻微的红肿。
薛九鹤浑身一怔,感受着自唇瓣上传来的触感,有些不太敢动了,卷而翘的睫毛轻轻扇动了几下。
“哥……”他叫道,谢越如梦初醒,连忙把手撤了下去。
薛九鹤皱着脸有些失望,他多么想让谢越的手在他身上多停留一会儿,哪怕是打,他也愿意的。
“别叫我哥。”谢越扭过头去看别处,心里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一见他薛九鹤这张脸,身体总是会不受控制的去做一些他不想做的动作。
“我很想你。”薛九鹤说,身体又凑近了他,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咫尺,“一天不见到你,我就跟要死了一样。”
“那你这么多天没见我,不是还活的好好的?”谢越转回头看他,鼻尖差点碰上他的,身体条件反射往后彻,后背却撞了吧台坚硬的边缘。
薛九鹤几乎把他圈进了自己怀里,手指忐忑的攥着吧台的边缘,指腹都用力到开始变白,天知道他有多么想就这样亲下去,把谢越亲到喘不过气,整个人瘫软在他怀里。
他很慌,他怕谢越会再次推开他,再次毫不留情的走掉。
“哥……”薛九鹤又凑近了一点儿,下巴几乎快搁到了谢越的肩膀上,带着酒气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耳边,“我想你。”
谢越这回确定他是真的醉了,不仅话变少了,那副爱调戏他的顽劣模样也浅了,但喜欢他的心情还在,趴在他耳边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我想你”。
饶是再怎么铁石心肠的人,也狠不下心来跟一个喝醉人计较,更何况这面前的人还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小团子,谢越本来就坚硬不起来的心变得更柔软了,叹了口气,把酒杯放在吧台上,手臂伸过去环住他的腰,“你醉了。”
“我没有……我没醉。”小团子呢喃着说,谢越感觉到他的睫毛扫过他的脸庞,带来一丝酥痒。
薛九鹤的身子软了下来,整个人都被谢越捞进了怀里,他闭上眼睛,脸埋进了谢越的颈窝里,呼吸逐渐平稳,似乎是睡着了。
“薛九鹤?”他晃了晃怀里的人。
没有动静。
无奈的叹了口气,谢越掏出手机给王屿打了个电话,王屿立刻就找过来了,看见两人滑稽的姿势差点没笑出声来。
“别笑了,”谢越白他一帮我把人扶起来。”
王屿忍着笑走过去把昏睡过去的薛九鹤扶了起来,谢越终于解放,站起来活动了下身体。
“这什么情况?”看着谢越把人接过去,王屿问道。
“醉了。”他把薛九鹤打横抱起来,大步朝门口走去。
王屿亦步亦趋的跟上他,“谁都能看出来他醉了好吧,我问你们俩怎么回事。”
“我在吧台喝酒,他就过来了,然后就醉倒了。”谢越回答的很简短,省去了中间复杂的对话。
“我去,这醉的有技术含量啊。”王屿怕他抱不动想上去搭把手,被谢越一眼瞪了回去,“那他怎么办?送回家?”
谢越叹了口气,怀里的小团子还是跟小时候一样轻飘飘的,一点儿重量都没有,“你知道他家在哪儿?”
“不知道。”王屿摇头。
“我也不知道。”谢越说。
“那怎么办?去酒店?”王屿皱着眉问。
谢越叹了口气,真是得罪了个祖宗,“去我家吧。”
王屿张了张嘴,还是没说话,欣慰的笑了笑,这不还是很在乎吗,都不舍得让他自己去住酒店。
所以说啊,这人之间哪有永远的矛盾。
谢越叫了代驾,把烂醉的薛九鹤放到了后车厢的座位上,把车开到自家楼下后又抱着上了楼,好不容易腾出一根手指头开了锁,把人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自己床上。
这里平常只有他偶尔回来住住,一周来一次的小时工也只打扫主卧,其他的房间都落了一层灰,床上就只安了床垫,连被子枕头什么的东西都没有。
这下可怎么办?他揉揉自己的手臂,看了眼睡得正香的薛九鹤。
跟他睡同一张床?好像也只有这样了。
所以说,他到底为什么要把人带到自己家里来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