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季青指着一旁的杜若白，作了个简短介绍，"那就叫你小冬子好了，你这小子这么精怪，多大年岁了？"他是真好奇，这小孩儿个儿看着不过五六岁，但这机敏劲儿，可不像是个五六岁崽子及得上的。

“这个有甚好问的，你可别忘了一笼汤包啊，”小孩儿一副宰到了冤大头的脸嘴，“自我记事起，这是我见得第八个冬天了，扭脸儿转个年，我估摸着就该有九岁。”

九岁这个身板儿... ...梁季青上下打量了圈对桌的小冬子，这孩子只怕是从小吃够了苦头，真真儿是对不住老天爷这恩赏。“你怎地会知道莫青黛... ...”他暗惜了一声，倒是没忘了正事，梁季青一愣，兀自皱了眉，“还有，你方才同我们提他，是不是故意的？”

“你倒是不算太笨嘛... ...不过这是两个问题，别忘了，”听着梁季青这话，小冬子咧嘴乐了，“大清早的，你们能打那莫府偏门儿出来，证明你们同莫家那双少爷，最起码儿是认识的。我就试试你们，谁知道你们认得这么快。”

“至于这莫青黛，我当然是知道的，那声儿哥哥可是拿了老多的莲花豆，蜜汁儿糯米藕，蟹黄汤包... ...才砸回来的。”

小冬子咋咋嘴，像是还在回味儿方才吃的蟹黄汤包的滋味。唇干得裂起了皮，他拿舌尖润了润，盯着桌上剩了半杯的茶杯，也不动手。

“那你知道... ...有那么个人吗？”梁季青脑海里忽的蹦出了梦里见着的那个人，那个着着喜服挂在梁上的人，他斟酌了下用词，不太确认地伸手虚画了下自个儿左半张脸，“他左边脸上有这么大块青斑。”

“呵？”这句话生戳了小冬子命门，他声儿下子拔了老高，又锐又尖，“你们会不知道？！”他仿佛听到了甚天大的笑话，眉挑得老高，细狭一双勾魂眼直勾勾往外飞眼刀子，“问你们莫家二少爷去呗，他会不知道？”

“就这么地吧，”这话是顶不客气了，小冬子摆摆手，摆明了不想同他们再多言语，讨要来了自个儿答那两个问题的报酬——两笼刚出锅儿的老余家蟹黄汤包，一拍屁股走得潇洒。

梁季青望着小冬子离开的背影直发愣，杜若白这一路也是未摸得清个头尾，只得听哑谜似的装了一大清早哑巴。

“你在何处见过那左脸生着青斑的人呐，”杜若白满肚子疑惑。

“... ...在梦里？”梁季青喃喃，“噩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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