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儿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少爷跟先生说了好多话，先生问的问题少爷都答上来了，当然厉害！”

“也不尽然，先生问我的不过是些陈史旧料，他只不过是看看我最近是否真的是认真读书罢了。”玉檀摇头，又问四儿，“最近秀吉街上可有什么事发生吗？”

“嗯......街头豆腐西施家的男人死了，听说是被他娘子伙同铁匠铺的铁匠给害死的，现在这两人被关押在牢里，等候审问呢，”四儿费劲地想着，一边掰着手指，“咱们府上后厨的张妈改嫁了，就嫁的南街药铺的吴大夫。”

“还有就是茶楼的茶博士又出了新话本，好像说的是咱们本朝公主和亲的故事呢！”

玉檀拍了四儿的脑袋一下，哭笑不得：“你这一天天的，净看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问你，就没点别的事情了？”

四儿委屈地摸摸头，看着玉檀：“真的没了......”

“啊！少爷，我想起来了！”说着好像又像想起来什么一般，献宝似地对玉檀说：“少爷可还记得回府那天见到的那位异族？”

玉檀回想起那少年幽深的绿眸，又想起他手上那杀人不见血的功夫，点了点头：“他怎么了？”

“那天他杀了那地痞之后，便被送到衙门里去了。听说去了之后，大人让他跪下，他直挺挺地在那站着，就是不跪。两边的衙差踹他的腿，他也还是不跪，然后硬生生把他两条腿给打断了，才把他按在地下。听说都那样了，这小子还是直着上身瞪着县官呢。”四儿边说着，打了个冷噤。

玉檀想到那惨状，心头闪过一丝不忍，毕竟还是个孩子。虽说他出手杀了那地痞，但一来也是还击，二来那地痞本就不是好人，被那异族杀了反而对清河府是件好事。

但清河府其他人不会这般想，府尹大人更不会轻易放过在清河府出手杀人的异族。

但这异族如此年幼，也不知家里人可会来赎他回去？

“那现在这异族如何了？”玉檀问道。

“听说这异族家里人都死光了，在边关偷东西时被抓住了，又没有其它异族来赎，本来就是要发送到其它府去做奴隶的。可现在他在咱们清河犯了事，肯定是走不了了。”四儿说着，努了努嘴，“府尹大人对他很是厌恶，随便找了个庸医给他治了腿，但也没完全治好。也不知道在牢里又犯了什么事，大人吩咐衙差前几天把他押出来捆在街头菜市那边呢，说要把他给活活饿死。”

“公子这些天一直在用功读书倒是不知道，这异族可真不是一般的厉害。”四儿想到之前远远在菜市瞄的那一眼，仍然心有余悸，“衙差们害怕这异族再出手伤人，把他双手双脚全捆上了，也不给他吃喝，任他日晒雨淋。这要是普通人，恐怕早死了。我看那异族倒是一直还活着，不过估计也撑不了几天了。”

玉檀愣了一会，道：“我去看看。”

他本与那异族互不相识，可那天在马车上见的那一眼，始终让他有点在意。那异族少年总让他想起一种困兽，可一旦等困兽翻身，让困兽陷入绝境的人绝对会死伤无数。

在玉檀看来，死在大夏刀戈下的大梁人何辜。可异族难道就是该千刀万剐的吗？不过是成者为王败者寇罢了。

但这些话不能说，否则绝对会被视为离经叛道。玉檀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也不知那异族少年能否活下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