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点点头,笑而不语。半晌似乎又想起来什么般,对玉檀道:“公子,老夫今日倒有问题要考校你一番。”
玉檀:“但请先生考校。”
先生捋了捋胡须,笑道:“大梁较大夏何如?”
玉檀不假思索:“大梁上承天命,下启民意,天威浩荡。太祖更是一代圣宗,一统东梁、西梁,外安大夏之祸,内定五藩之乱,四州境内,无不俯首称臣。”
“大夏,”顿了一下,玉檀简短说道,“先大夏王以一己之力,扫平戎狄之祸,乃一代人杰。”
“若较政绩,两位自然各有千秋。只是现任大夏王残暴无度,治民严苛,失道寡助。而我大梁帝文成武德,得道多助,来日必能一统内外,安定大梁。”玉檀下了结论。
先生点点头,又问:“除草不尽,风吹犹生,人亦如此。若大梁一统内外,该待大夏等众族如何?”
玉檀犹豫片刻,“于大夏王族,当斩草除根。于大夏民众,当以安抚为主,震慑次之。”
“民若有反意,如何?”先生追问。
“民有反意,君当自问。若君无过错,则乃民之过,可杀之以儆效尤。”玉檀回道。
“若民无反意,君却杀之,又当如何?”
“这......”玉檀面露难色,思考半晌,“民乃社稷之本,民若无过,君却杀之,此乃危害社稷之举。此君必遭讨伐。”
先生淡淡道:“若此民非我大梁人,该如何?”
被先生追问到此处,玉檀总算明白先生为何要对他进行这番考校了。
太祖当年和大夏王约定,百年之内,不举兵戈。每任大夏王,必娶梁帝之女;大夏则派质子进梁,成年后方可回大夏。而如今尚未到盟约之期,大夏便屡屡行挑衅之举,大梁虽按兵不动,但对这些蛮夷的挑衅却也毫不示弱。
当今的梁帝是在太祖跟前长大的,他继承了太祖的英明神武,也继承了太祖对蛮夷的怨恨和野心勃勃。但他在大夏种种挑衅之下还能安定自若,想来不远之时,大梁与大夏必有一战。
反观现任大夏王,却是个急功近利,目光短视之人。前任大夏王膝下子孙无数,各个拥兵自重,在前任大夏王驾崩之后,连同现任大夏王在内的十二个王子展开了将近七年的的夺嫡。最后,现任大夏王在其母族的帮助下成功夺得王位,并将他的兄弟一一斩杀,平息了夺嫡纷争。
但大夏也因为夺嫡之争而民不聊生,哀鸿遍野。也因此,大夏才急于破坏盟约,好从大梁找补好处,以平息内部之乱。
当年大夏正处鼎盛时期,联合周边部族也不过与大梁打成平手,可见大梁实力不容小觑。经过几十年的休养生息,现如今的大梁正是巅峰之时。
而大夏却刚刚平息内祸,政局尚且动荡,便急于挑起战争,可见这最后的结果定不能如大夏王所愿。
若是大梁真能一统内外,大夏诸部和下统游牧民族自然是要入关的,只是异族向来刚烈异常,宁可沙场战死也绝不入关为奴。若是不能将这些人好好安抚,必定后患无穷。
“非我族者,其心必异。”
不等先生首肯,玉檀接着说道:“只是大夏人性烈,当以安抚为上,镇杀次之。若能使大夏受大梁教化,两代之后,则同化大夏之计不在话下。”
先生不置可否,只说:“如此倒不失为一个办法,只是却不是最好。”
玉檀笑道:“先生可有绝妙良计?学生悉听教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