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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2/2)

少尹怜其爱子,便着差人请玉少爷过府探望。不料玉少爷将其一口回绝:

“这等蠢汉,我是没什么兴趣与他结识的。也奉劝他早早死了这个心罢。”

他怀中揽着貌美纤细的娈童,对方滟眸如水,双颊生晕,正举着皓白的腕子给他喂酒。脚下还卧着几个美貌的少年,也是衣衫狼藉,满面红晕,却都牢牢盯着那个喂酒的娈童,眼中颇有不善之意。

然而娈童貌美,立于玉檀身侧,也好似耀月遮星,半点光芒不再。

见差人立于堂下,几个人也没有什么遮挡的意思。其中一个少年更是斜斜地坐起来,倚在玉檀的膝上,只顾拿眼睛望着眼前的这个人,满心都是爱意:“檀儿,今天该我喂你酒了吧!”

玉檀微微一笑,夺人心魄:“拾芳,你记错日子了。昨天你便喂过我酒了。”

差人先是被这天魔乱舞的形状震得无处落眼,不料听得“拾芳”二字,却发现这个期期艾艾、毫无廉耻的少年正是府尹之子叶拾芳。

拾芳却是不听,一双美目狠狠瞪着玉檀怀中的娈童:“这等贱婢,哪能知晓你喜欢用的酒?怕不是不能让你称心如意。依我看,”他眼神变得狠辣起来,“就应该把他的舌头割了,卖到窑子里面去!”

娈童吓得手一抖,杯中的酒溅出来洒在地上。他立马跪下哭求道:“少爷,饶了我吧!”

玉檀弯腰,一手揽住娈童,另一只手抚上拾芳的后颈,对拾芳轻轻笑道:“大好春日,何必如此动怒?”又将怀里娈童脸上的眼泪拭去,“美人落泪,也是一道美景。只是少爷我着实吃不消你这眼泪,不许再哭了。”

差人呆呆地立在堂下,见府尹之子和那貌美娈童争风吃醋,竟毫不顾忌自己的身份地位,也丝毫不觉自己行为有何不妥。又见那玉家少爷左拥右抱,端得是左右逢源,坐享齐人之福,心中不免心疼起家中久病卧床的少主。

自己少主虽说是府州难见的才子,但相貌与这几人相比,却是大大地差远了。就算少主满腔热情、一片孤心,在这玉少爷看来,也不过是无用之物。

也是,他这般的家世和容貌,别人双手奉上的真心于他来说也不过是探囊取物,又何来的还以真心。连府尹之子都是他的座上宾,区区一个少尹的公子,他又岂会放在眼中?

见堂上几人并无再理睬他的意思,差人心中长叹,也不得不空手而归,将所见情景如实地回禀给了少尹。

少尹听后,拊膺长叹:“是我之过,只顾敦促不就的学业,却没有好好教导他何为红颜枯骨,皆是妄念。”

见到躺在床上形容消瘦的周从,少尹夫人流下一行长泪:“老爷,就没有一点办法了吗?”

少尹见到流泪的夫人和病弱的儿子,心中一阵巨痛:“玉家是清河府头等高门大户,我等官家本就忌惮此等门阀。且不说此事本就与他无关,若是能请得他来,了却我儿杂念也就罢了;他若是不来,也没什么好说道的。”

少尹夫人哭着扶住儿子露在被子外的手,问道:“他不来,难道咱们不能使点手段让他来吗?说到底,还不是你瞻前顾后!”

少尹也流下一行泪来:“你也听见了,府尹的儿子都为他所惑,我不过区区少尹,又岂能硬得过他?咱们儿子有今天这一难,怨不得别人,只能怨他自己!”

少尹夫人放声大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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