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边的灵力一下澎湃而汹涌起来,戾气十足地一剑而起,和那团耀武扬威的旋风正面相撞,居然发出了如同兵戈相见的清脆碰撞声。
秦远嘉毫不留情地把它劈得四分五裂、七零八落,温怀弋看得一愣,随后镇定自若地把自己没了落处的灵力收回来。
没见识的殷珑顿了顿,顿出一个:“……”
殷珑感到自己这个反应有点丢人,面不改色地夸赞道:“秦哥好魄力。”
秦远嘉没搭理他,往那头四不像的尸体走去。
温怀弋记得清清楚楚,他们当初在不周山外见到的这个玩意儿,死了以后那膈应人的模样就直接消散了,但眼前这个庞然大物肯定不能是他印象里的穿山甲,否则不周山早被这东西打洞打塌了。
他跟在秦远嘉的身后,还没看出一个结果来,听到殷珑吸了吸鼻子:“……这什么味道?”
温怀弋仔细闻了闻,一阵腥臭得令人作呕的味道便溜进他的鼻腔,他没做好准备,猛地恶心了一下,继而崩溃地发现原来他刚才没闻到的原因,是因为四不像的血沾在了他身上,直接强迫地让他接受这股味道了!
温怀弋立刻哀嚎了一声,殷珑眨眼间弹开数尺,说道:“别嚎了,祖宗,你掉进茅坑里了吗?”
静阳剑应景地淌了两滴发黄的血下来,把他脚边的地弄得湿哒哒的,温怀弋想起他拿剑接的那一刻,一下想死的心都冒了出来,只感觉这剑不能要了。
他握着这把剑,模样像是握了个烫手山芋,最后终于情感占据了上风,把静阳剑暂时丢在了地上,没污染他幸免于难的剑鞘。
秦远嘉听见剑落地的响动,偏过头,看见温怀弋手臂上几条出血珠的伤口,问道:“伤哪儿了?”
“没,”温怀弋道,“那鬼东西的血。”
随后他被秦远嘉微妙的眼光看得全身不自在,硬着头皮又把静阳剑捡了起来,脸上好像死了亲娘一样的悲怆神情,仿佛做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壮举——他死亲娘的时候还没这么悲怆过呢。
秦远嘉叹了口气,说道:“收拾一下,附近还有其他东西。”
温怀弋一下哪儿的不自在都没了,惊道:“……什么?”
那四不像的尸体上除了被他和秦远嘉的灵力绞出的伤口,还有几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的其他伤口,连同它身上密密麻麻的红痕,看得人心胆肝齐颤。
那条巨大的伤口肯定不是他们搞出来的,他们两人的剑合起来,也戳不出这么大一个窟窿眼儿。
难怪温怀弋和它一对眼儿,就摸到一手腥血,恐怕它早就和一头旗鼓相当的其他什么东西鏖战过一次,力竭得差不多,才被几人收拾得像个废物一样。
温怀弋多半是被它当成了补品,只是没想到它运气如此不佳,一张口就啃到了一块硬骨头,连命都啃没了!
温怀弋遭了横祸,心不平气不和地嘀咕道:“偏偏挑我干什么。”
殷珑挨风缉缝地说:“还不是因为我们皮糙肉厚,入不了它的法眼。”
温怀弋把手上的污血迅速地朝殷珑身上一糊:“……花姑谬赞,哪有您美若天仙。”
……这两个幼稚鬼真是一刻都不停歇!
温怀弋糊得殷珑跟他一起崩溃,登时舒坦了不少,看着这头四不像思忖了起来。
和它打架另外一个,又是个什么品种的东西呢?
人吗?正道还是魔道?还是其他的凶兽猛兽?
他只想了一下,感觉自己还是不知道为妙,于是按秦远嘉说的简单收拾了一下,趁早离开这个是非地。
他收拾了一圈,发现也没什么好带的,只想赶紧找个水源洗个澡换身衣服,便催促秦远嘉道:“小师兄,走吧。”
话音未落,一声惊慌而短促的尖叫在不远处响了起来,紧接着是微弱的哭声,直直沉进人的心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