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适应能力一向很强,即使斩杀的是亲人朋友,但为了活着,有那么一些人,就算你是活人,到了绝境也会照杀不误吧。
满地的污血混着阳光也不见多么鲜艳,像是人类的罪恶之色,卷着血肉翻涌而来,嘶喊着,惊悚着,以势不可挡的气势试图淹没世界。
“你们是怎么打算的。”林絮言回头望向沉默的陈水瑟和刘某人,以及坐在桌子上悠闲地晃着腿的莫文契。
“我不知道,”刘某人茫然地望着天花板,破旧的墙壁仿佛要塌下来,颤颤巍巍地迎接末日。
“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我就是坐在报告厅开会啊,然后中途出去上了个厕所,然后,丧尸全挤在大厅里,”他似乎又想起了那人头滚滚的场景,学生痛苦的喊叫声和丧尸无目的地游走,无差别地啃食,血溅了满地,连墙上都到处是血,尸体遍地都是,修罗场也不过如此了。
他浑身一抖,难以忍受地将头深深地埋入手中。一个一米九的壮汉表现出悲伤恐惧的姿态,对于普通人而言是不会耻笑的。毕竟没有哪个普通人会在这么短时间里真正从心底里适应这种丧尸满地跑的场景。
“我头也不回地跑啊,真的是完全遵照本能,脑子里什么都不想,等到我反应过来时,我已经到宿舍了。”他总算是把头抬起来了,两只眼肿得像铜铃,红得像番茄。
“我回宿舍后,发现你不在,我是真的希望你当时能在报告厅啊,我一个人,就我一个人,你要是在就好了,你在我也不会怕了,真的,你怎么就去补考了呢?”刘某人说的颠三倒四,但他们都听出来了,在末世来临时,谁不希望自己的朋友能在身边呢,即使最终可能逃不出去,但朋友在心里的支撑却不是一星半点儿。
“别想了,你逃出来就行了,现在我在你身边。”林絮言罕见地说了句掏心窝子的话。
“对啊,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啦,而且你逃出来了,大佬补考也给咱搭了个线,虽然刚认识,但这种时候,多个人多个助力嘛,以后杀丧尸我捅小来你砍大,我找路来你开车,哎对,你会开车嘛?”陈水瑟的属性暴露了,就是只话痨。
“会……”刘某人有点羞涩,一大男人出这熊样,他感觉有点尴尬。
“哎那真好,我就不会,去年暑假我本来是想学的,但是……”
“我们先做打算吧。”林絮言出口打断陈水瑟漫长的回忆,他真怕等陈水瑟回忆完,他的尸体都凉了。
说这话时,他看了一眼一直勾着嘴角不动声色的莫文契。
“对我要先给我爸妈打电话!”陈水瑟这才想起来远在天边的父母,急忙抄起手机往家里打电话。
刘某人这也想起来了,举着手机也在拨号。
而林絮言和莫文契都无动于衷。
“哥们儿不往家里打电话啊?”莫文契揶揄地看着抱着刀的人儿,手心开始发痒,他是真的看上那把刀了,即便还未出鞘他就能想象到锋利的刀刃,在砍丧尸的时候是多么爽快,鲜血飞溅的那一刻,他甚至能感受到滚烫的温度和冰冷的触感。是血脉喷张的感觉。
他早晚要夺过来。
“你不也没打么。”林絮言冷冷道。
“哦,那是因为我家里没人啦。”
“除了剩下的一只丧尸其余人都被我杀啦~”他的语调上扬,欢快地吐出冰冷到令人恐惧的话语。
“……”
刚打通的刘某人无意间听到这句话,他顿时浑身冰凉,手脚发麻,连手机都要握不住。卧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威胁吗?还是想要大开杀戒啊?
林絮言总算皱了下眉头,冷冷地凝视着脸上挂着诡异的兴奋表情的莫文契。
“无论你是什么人,只要你威胁到我,我不介意跟你打一场。”砍刀出鞘,冰霜般清透泛满冷意的刀面闪着苍蓝色的光辉。
莫文契的神情丝毫未变,盯着刀锋的那双眼更是隐约闪现出贪婪的光芒,像一匹孤狼,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盯着在黑夜中寂寞的羊。
“你放心,我怎么舍得打你呢,就看在你是瑟瑟朋友的份儿上,怎么着也得让你没有痛苦啊,你说是吧,瑟瑟~”他轻笑着转头盯向还在打电话的陈水瑟。
黄毛没听清他说的什么,只胡乱地点了点头。
真是个疯子。林絮言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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