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在等骆宸继续说下去，但骆宸也没有说下去，萧逸也不必要他全都分说明白。

“他是怎么当上我们学校老大的？”骆宸最后只问了这样一句。

萧逸想了想，笑起来，含糊其词道：“啊，很多原因。”就这短短两句的交谈，他已和骆宸心照不宣地明白，骆宸知晓了当日他提及隋和时想说的东西。

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但还是值得提一提，好化作将来回忆里的感叹。

骆宸看到萧逸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忽然亮了亮，闪现过几条未接电话和未读消息，萧逸不耐烦地扫了一眼，彻底关机。

“怎么了？你爸和你弟叫你回家住？”骆宸于是问。

萧逸打了个哈欠，眼睛里泛着生理性的朦胧，静下来的时候却又是冷冽的折射光，他语气平淡，似是而非地回答：“我知道他们怎么想——等我长大了，我就会懂得一切。”就会体谅，就会回归，就像受到天体引力召唤的潮汐。

“可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没有长大这回事，只有死亡。”

说话的时候萧逸已经闭上了眼睛，他趴在课桌上，再次进入了不稳定的睡梦之中。

有的人没有办法理解这种话，但骆宸能够理解，也知道对方没有想被谁理解。说出这样的话只是假借青春期的戏言，抒发心内即将沉默到快要爆炸的些许情绪罢了。

实际上没在指望任何事，因为早就预感到结局是注定的。

人们总是在既定的结局里走向预定的轨线，似放学后的人群潮水一般流向各个地方，没有悬念，也没有波澜。骆宸和林政言、萧逸一起走向校门外，然后见到了等候在那里的隋和。

他第二次，从对方的那双黑色眼睛里凝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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