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经人生无数的八卦之王何合很快从中领会到了精神，明白分是可能还暂时分不了的。所以在短暂的思考过后，他仅仅有限地背刺了一下骆宸。

——因为，在学校里愿意告诉骆宸你行踪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包括我。

何合犹豫是否该把这三个字发出去，但他觉得自己已经暗示得足够让隋和明白这一点。兄弟间总还是要保持些体面。

分手后的第二次谈话，发生在江滨路上。风从他们两人的肩与肩之间穿掠而过，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变化般，仍同之前那样，两人一起散步过平直的江岸，应季的花香掩去堤下潮湿咸腐的水汽味道。

“能不能不要来找我了？”隋和直言。

如果可以，隋和本来不想与骆宸说这样的话。他不想伤害他的蔷薇。

但是他的蔷薇无所顾忌，从来有着最漂亮的花，和最尖锐的刺。骆宸蹲下来去抱蹭他裤腿的流浪猫，临江公园里有不少流浪的猫猫狗狗，管理员和一些好心人会定期照顾它们。

“不能。”

抱着猫的少年平淡至极地拒绝了隋和的提议。

“为什么不能来找你？”骆宸一边逗弄着小猫的爪垫，一边轻描淡写地反驳，“我又不同意分手，更何况……”

“就算我们真的分手了，我们也还是可以做朋友吧。”

从他们认识开始，交往的节奏就掌握在对方手中，这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取回来的，隋和发现自己其实并不意外这一点。

所以，他不再往前走了。他注视骆宸，视线从对方怀里楚楚可怜的幼猫，渐渐移至那张漂亮的笑颜。

他当然仍有怜爱眼前一切的冲动。

只是，隋和朝骆宸怀里的小猫伸出手去，小猫原本惬意的呼噜声很快转变成了警戒的低咆，它柔软的肢体也下意识地弓身立了起来，竖直的金瞳紧紧盯着隋和接下来的动作，一副随时准备着作战或马上逃跑的样子。

就像——“你不喜欢我，对吗？”

隋和伸出的手从半空中落下，他终于轻声同少年说。

骆宸的眼睫动了动，他想要说话，想要辩解，但隋和以那双眼睛的纯净望住了他，也止住了他。

“你曾对我说，欲望，是一个人的灵魂。”

江边的风带来了隋和的声音，也让他的声音在风中逐渐失真。

“隋唐……”在唇齿张合之间，隋和第一次向骆宸提及了他哥哥的名字。

“你对他动过心，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