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兄弟，既然是兄弟，这次你不投林政言，那下次有事，我们怎么支持你？你还是不是兄弟了？是就投，少那么多废话，磨磨唧唧跟个娘们儿似的。你这么喜欢女班长啊？喜欢她你就投她呗。不过女生靠不住的，关键时候还是我们兄弟靠得住，女生都是向着女生的，哪能像男生这样事事都向着我们自己人。

但女生并非是向着女生的，她们的投票一般分散得多。

她们各有所好，有更愿意投给交好朋友的，也有更倾向于投给异性的，亦有表面和姐妹答应良好转手就另投他人的……她们总是很难取得一致性。

年轻人聚在一起，便不免会有些讨论的声音。有个一直暗恋女班长的男生忽然低声碎念：“因为我们没选她，她今天都哭了。其实她也没做错什么，前两年她也一直把事情做得很好。”

他的话语带来了微妙的沉默，而群体性的反思时常是短暂的，很快就有另一个女生笑着反驳道：“所以我们不是也投她当副班长了嘛。”由于班上的男生全都结成同盟，这已经占了半数，再加上联络了一些交好的女生，以免有所不测，整个班级委员的名单其实他们差不多都已经提前决定好了。

这个理由说服了所有人继续欢闹下去。

骆宸漫不经心地和方才替他出声的女生交谈，他凝视对方面上的那份笑容，如此真实而坦坦荡荡。他却不知为何，竟然想起了女班长之前红了眼眶的哭脸。

在现今社会，经常报导着经济政治的中高层结构里相对缺乏女性力量的事实。因为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未来社会的民主竞争中，男性达成谋求共同利益的共识，其效率有时是无与伦比的，甚至是无须言说的。而女性之间，她们相互背叛的成本太低了，低到简直不值一提。

他们是这样从小到大，由下至上，层层联合同盟与分化敌我，一路掠夺，直至取得最终的权柄。

所谓的民主，就是这样的东西。

——你们不感到害怕吗？

骆宸忍不住想问眼前的女生们，因为她们看起来似乎除了热衷于时尚、明星、娱乐、八卦、游戏、恋爱、情感之外，根本不关心其余事，就连畏惧也一概不知。

在意识到这份愚蠢冲动的瞬间，骆宸停了下来。

他总是感到不合时宜的荒诞。

尽管一切如他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