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市间行过一辆高大马车，楚初听到里头的人在笑谈道：“李大人好生厉害，这平城的百姓皆是安居乐业，皇上有您这样的宰相，难怪能国泰民安啊！”

“为皇上分忧，是我等良臣应做之事。”李大人哈哈大笑，对面前之人夸赞的言语十分受用。

他点了一根大烟，白烟缥缈出帘外，楚初定定看着那缕烟消散在半空。等他再回过神时，银血剑已被他拔出剑鞘，直直地刺进了那位李大人心口处。

他看着那狗官死前狰狞的神情，喉间泛呕，可又升起一丝痛快之意。

凭什么？

这种人凭什么被叫做为国为民的好官？甚么国泰民安？那些在灾荒中死去的百姓，这些朝堂之人都看不见么？他脸上淌着泪，用力将剑拔出，又抬剑轻轻一抹，斩了李宰相的脑袋。

楚初喘不过气，他坐在轿中，看着那两具无头的尸身，紧紧地握着手里的银血剑。

他好想去见云仙君，这是梦么？他为何会在此处？

……为何他控制不住心中的悲痛和杀意，为何他松不开执剑的手？

等他从轿中出来时，闹市上已空无一人。

良久，他才见一背剑的黑衣少年从远处走来。那少年淡淡看他一眼，说：“你还要往前再走？”

楚初看清那少年的脸时，发觉对方眉眼与云仙君有几分相似，但周身的气质又不像云仙君。他的唇轻轻地抖了抖，泪和血一同从眼眶中流出来，道：“师父……我好怕，您能不能带我离开……”

少年说：“在下云道修，并非你的师父。”过了须臾，那名为云道修的少年又说：“我也无法带你离开此处。”

楚初看着手中沾血的剑，问少年：“成仙之后，我也救不了人间的苦痛么？”

云道修说：“生死有常，仙人倘若去干涉，便是违背天道。”

楚初说：“救不了善人，也杀不了恶人，天道有何用处？”

云道修垂下眼，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善恶因果，自有它的道理，何必强求天道来改变。”

楚初的泪已经流干了，他定定地盯着云道修，说：“你说的不对，我不喜欢你说的什么天道，我只知该死之人就该去死，天道说善恶无报，那我就替它做这因果。”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