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心中有了个念头，便对大师兄说：“兴许我知师父去处。”

大师兄眉头一皱，说：“你怎会知道？”

云宴真说：“只要二位师兄过后能替我向师父求情，免去我三月面壁，我自会寻得师父回来拦住二师兄。”

一处相思两心同在师父那，既然这般，他就去楚初那里，以玉佩来问得师父的去处。云宴真打好这番念头，也丝毫不觉得自己是暗藏私心。

既不用面壁，又可见阿初，实在是一举两得的好主意。

37..

云君缘终于回山了。

山外所下的禁锢果真叫人破了一处，云君缘觅着那人留下来的仙气一路寻了上去，心下的猜测已成确信。

他挥袖往池中竹亭飞去，却见得徒弟与平常模样无二地靠在白鹿旁打盹，怀中还紧紧地抱着银血剑。

云君缘紧锁的眉头略略展开了些，他轻轻地落在小徒弟身旁，伸出手去探了探少年的鼻息。

倒是没出甚么大事。

倘若那人真对他徒弟做出什么事，那常来他山中的那小子也不会活多长了。

楚初揉着眼睛醒了过来，见到云仙君在自己面前，很是欣喜，毫无顾忌地爬起来扑进了云仙君怀里。

他尚比云仙君矮一个半头，骨架又小，这样赖在师父怀里看上去也不奇怪。云仙君叹了一声，抬手抚了抚少年的背，说：“我不在的时候，有没有人来过山中？”

少年听他这句问话，先是茫然地愣了下，松开了环着师父腰的手，过了一会，他才后知后觉地慌张起来，连声否定道：“师，师父，没有人来过。”

云君缘了然，那人果真与他徒弟见过面。看楚初这个反应，那人应当也没说出他是魔头的事……难不成二人只是把酒言欢地瞎聊了一通？

他本就没打算从徒弟这里问出甚么，揉了揉少年的头发后，就换了个话头，道：“教你的朝暮剑法，近日来练得如何？”

自以为瞒过了师父的楚初松了口气，说：“师傅所教，我都已牢记于心。”语罢，他便取剑出鞘，将那最难的部分练了一遍给云仙君看。

他对于这套剑法已是很有心得，且在云宴真同他说完那些话后，他对剑法的理解又上了层楼。倘若说之前他只学的是表面功夫，那如今这就算是有了几分写意了。

他专注于剑，没能及时注意到师父忽然沉下来的脸色。

云君缘忽的开口问他：“你可知……朝暮二字，是何含义？”

楚初想都没想，便将云宴真说的那番话背了出来，道：“朝暮剑法，成仙之人，能见朝日；入魔之人，惟见暗夜。”

云君缘在心中冷笑一声，想那人举酒对月长歌，引众人侧目之时，唱的也是这话。

于他而言，朝日不可期，暗夜无明月，一念入魔心，从此道义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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