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宴真垂死挣扎。
青年打了个哈欠,笑着道:“为师大半夜不睡来看你,你难道不感动么?”
云宴真:“不敢动。”
暗色之中,云宴真也看不清自己师父的神色,分不出他有没有生气,便也不敢随意开口。
他心下琢磨几番,既然师父听到了他说的话,必然也听到了楚初的声音……当务之急就是给楚初找个身份,打消师父的怀疑。
“你和那魔头徒弟关系好成这样?”青年从树上跳了下来,将衣摆一撩,两点红痣上的桃花眼微微弯起,倒是没有什么发怒的意思,道,“阿初?还是阿楚?”
云宴真一张少年俊脸憋得通红,他也不是常常说谎的人,心事一下子被师父说出来,一时六神无主,握着拳发颤着道:“是楚……楚初。”
青年说:“原来是楚初小兄弟。”
云宴真怕他听了此话就去找楚初麻烦,垂着头压着声音道:“师父,他很好,不是和魔头一样的人。”
青年说:“深陷其中,不得了。”
云宴真恼羞成怒,道:“我没有。”
青年收了笑意,冷声说:“私自跟魔修相交,你知道门规如何。”
“我知。”云宴真又将头垂下,不敢再去看师父的眼睛,“与魔教人士私交,为叛离正道之举,倘若对仙门有害,则该关入万丈渊谷百年,受千刀万剐之刑。”
说到此处,云宴真忍不住又抬起脸,咬着牙对师父说:“我没想过害师门,他也没有入魔……虽是魔头徒弟,修习的却是与我们一般成仙的心法。”
青年听他说完,从怀中取出一把镶白玉的折扇,轻轻地在胸前拍了拍,轻轻笑道:“魔头不教他修魔,反倒想叫他成仙么?”
他也弄不明白那人心里是如何想的了。
难不成真觉得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想让自己徒弟好好走正路了?
这可不好讲啊,不好讲。
哪有在冤魂聚集处修行的?
云宴真说:“他舍不得叫阿初成魔。”
连银血剑都舍得让楚初那么折腾,就是名号为魔头,实际也应当是个柔情之人罢?云宴真心下百转千回,想初见时那魔头虽要杀他,但又下的不是死手……
未必是传闻中穷凶极恶之人。
青年说:“舍不舍得,又怎是你能轻易看出的?”
云宴真心知师父这头是说不通了,便不再说什么。
过了须臾,青年眉头一挑,说:“虽无为害师门之意,但与魔修私交已是事实……你去你师兄面壁的地方替他罢,面三个月再来见为师。”
云宴真阖上眼,想师父这般惩罚他算轻的了,他也不该再同师父争什么了。
想罢,他方要抬脚离开,青年忽的笑着伸手拦住了他,道:“东西也该留给为师罢?”
云宴真一时没反应过来,问:“什么东西?”
青年往他心口处微微一点,道:“自然是……一处相思两心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