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仙君道：“天下侠客，不都是惩恶扬善之人？你对谁都下不了手，便以为自己是仁心了么？”

楚初抿着唇，沉默不语。

他自然知道师父的话有其中道理，恶人该杀，确实不错……

剑若不用在此处，即便再厉害，在他手中也不过废铁罢。

楚初良久后，才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草屑，道：“师父，我明白了。”

云仙君并不把剑递给他，淡声道：“你不必连神色都学得与我相同，寻常时候多笑笑，皱眉久了，便会成习惯。”

楚初眨眨眼，咧嘴像从前一般露出小白牙朝云仙君笑。

云仙君说：“不想笑便别笑。”

楚初哦了声，又委屈巴巴地垂下头，忍了好几月的泪珠子终于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

哭够了，楚初吸了吸鼻子，抹了抹眼泪说：“我娘说过，要对别人好，不能做伤害别人的事……”

他碎碎念这些话时，云仙君叹了声，还是把银血剑放回了楚初怀里。少年巴巴地抬头看他，黑乌乌的眼中还含着水光，看着委屈得很。

云仙君将衣摆往后一撩，坐到了楚初身旁，叹息道：“阿初，你这般想的话，往后被人负了，可要怎么办啊……”

楚初说：“他同我道歉，我便原谅他。”

云仙君无奈摇头笑笑，早便知道楚初会说这话。果真孩童性子，若是往后真有那样的事，他才能真正明白自己如今这话罢。

很多事……

不是一句对不起便能冰释前嫌，而往往是纠缠多年，如鲠在喉，叫人夜夜梦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