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初说：“山下有人提到仙君时，也常常会提到凡人入魔之事……”

他说得认真，也不觉云仙君神色有异，又继续说道：“他们说修魔要以人血作引，哪怕入魔前仍存善心，渐渐也会被怨气所反噬。”

“都是荒唐言，听听便好。”云仙君听罢，冷呵一声，“魔修……也没甚可怕之处。”

楚初心道师父你这么厉害，当然不觉得魔修有甚么可怕啦。

兴许是仙与魔天生是对立二字，师父听他提到修魔才会作出这般生气模样。楚初默了须臾，对云仙君道：“凡人入魔，不是件容易之事罢？”

云仙君偏过头，淡淡地看他一眼，唇角又有了笑意，道：“倘若想入，何人都可入。”

楚初说：“原来是这样轻易的么？”

云仙君说：“也算不得轻易。”

走了两三时辰，又走到云雾之中，云仙君才接着道：“成仙比起入魔，要容易许多。你往后便知道了。”

17.

云宴真回了仙山中，身形一晃，砰得就摔进了仙泉里。

也无人来捞他，就叫他在里头泡了一天一夜，总算是把内伤养好了大半。

他再清醒过来时，竟发现师父和师兄坐在一旁的小亭子里喝酒。

运了灵气将衣物上的水汽蒸干后，他怀着满肚子的闷气坐到亭子中，盯着石桌上的棋盘看了好些时候，才听到师父问他：“见到那魔头了么？”

云宴真坐直身子，抿着唇想了会，想到那张与师父一模一样的脸，犹豫片刻，还是道：“我也不知是不是见着了。”

青年说：“他山中从不爱有他人进出，你若是见到了人，那便是见到了。”

云宴真说：“我见到了两个人，还有一个与我年纪相仿的少年。”

青年听他此话，才悠悠地抬起眼皮，像是自言自语般道：“竟是破了心魔，还收了徒弟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