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 我们先走咯?”
沈新竹靠在讲桌上, 微微抬了抬头:“嗯, 赶快回家吧,注意安全。”
“好, 沈老师再见。”教室内打扫卫生的同学将扫把放在后面, 背好了书包, 关上了后门。
现在天气是阴沉了不少, 看着日子学校也快放寒假了。冷的人们一早就想回家呆着,可这段日子, 沈新竹总是拖着下班的时间。
以学校快放假, 老师的工作量变大的缘由去推脱同行回家的男人。
在无人的教室会呆上近半个小时, 没什么人了才走出来。沈新竹锁上了前门,叹了一口气。
自己最擅长的, 还是逃避啊。
什么都爱去逃避, 这样明知道不能解决问题, 可还是不想面对。
沈新竹转身准备下楼,一瞥,门口的垃圾桶,不知道何时多了个脚印。也许是孩子们玩耍时,不小心弄的吧。随手打开短信界面, 时间都是前天了。
是不是他察觉了?
“呃.....”将手机放入包中, 突然感到一阵胃疼。
停留了几秒, 坚持着微微弯着点腰, 走出校门口。
如果, 沈新竹知道,他每天的等待,完全是多余的,他会是什么反应?杨棉吸着烟,眯眼看沈新竹走出校门的背影,才跟了上去。
这可不是跟踪。
嗯。要是不跟着,不看着,他会整晚都睡不着。
这就是沈老师说的自私吧。毫无理智可言,只为自己好受呗。但是总这么默默跟着看着他上车后,又孤零零的在站台等上半个小时最后一趟,也不是那么的舒服。
没办法,他躲着自己。
得想一招才行。杨棉把烟盒的最后一支烟吸完,“半小时公交”终于来接他了。在车上,也是跟沈新竹的老位置。
旁人不就是没人了吗。一样的,杨棉揉了揉头发,心烦意乱。
这临近寒假,杨棉是抓紧了“跟踪”,不浪费接下来的每一天。
不过,这地儿呆久了,总要碰上熟人。一蓝球鞋落在台阶边上,顺着看去,骑自行车的人,戴着个毛线帽,后座还有一小孩儿,发型凌乱。
鲜明对比。
“师傅,你咋还在这?”薛洲搓了搓手,“跟沈老师闹别扭?”
杨棉看着后座的人,直接绕开话题:“你这带人好学生上哪去了?”
“哦,我带他街上吃了一顿。”实则是,蹭饭。
“你们两处的不错啊。”杨棉毫无灵魂的挑了挑眉。
“咱两本来就不错,是吧,小相思!”薛洲微微扭了扭头,他很喜欢常相思,人话少又大方。
坐在后座的人,立马不知所措的看向一边。
“还好。”风中带跑了这蚊子般声音。
薛洲没听到继续说:“师傅,您老有啥困难直说,我可以包接送,价格好说。”
杨棉无奈的看着他:“我穷,可没那傻小子有钱,再说,咱还要攒钱,环游世界去。”
薛洲:“......”
一蹬,滑溜的骑走了。
师傅,是高人,不是尔等人能理解到滴。
薛洲拉了拉毛线帽,心情很不错。快放寒假了,就能去吉他行学吉他去了,想整个寒假都呆那边。虽然烦人的家伙,还被关着,没人在家,还是不想回去,总感觉那楼下一秒就会被风吹垮了。
不过,垮了也好。总能赔下来一些钱。
哈。在线许个愿,希望那危楼快点垮,能赔个大金额,或者直接赔个新房来。白雅秀那边,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了,自从听了传闻,也没见过她跟她那宝贝小儿子了。
散了也好吧。
薛洲目视着前方,感受着风,满脑子都是钱和吉他。
雪又下起来了。
北方真是下不完的雪。从最初的兴奋,到现在习惯,杨棉真入乡随俗了,什么都习惯多了,连路闭着眼睛都能走了。
夜间小路埋着头便走到了超市门口,去买了几瓶冰冻的啤酒。这会儿,也不怕冻不冻死的问题了,两个心被冻硬的人,在一起也是硬碰硬。杨棉抱着啤酒买了单,从超市出来,脚下打滑,一把抓住旁边的门。
“哎妈呀。”杨棉站好了,拍了拍头上的雪,一抬头,手停下了动作。
沈新竹从黑暗中走了过来。
糙。
杨棉第一反应:他不是怕黑吗!?这么晚了,出来干嘛!?
“棉.....”沈新竹迫不得已收敛了几分,看向他手中抱着啤酒,“这么晚,出来买酒?”
“是啊,郝宇心情不好话多的要命,我寻思给他灌醉得了。”杨棉也笑了笑,“你这么晚......”
沈新竹走了过来,像个普通邻居,走过去拉开门:“家里没醋了。”
杨棉点了点头,看着他要进去了,急忙应了一声。“要不要我送......”送你啊。话还没说完,沈新竹已经进去了。
天。怎么这么难受。
郝宇家。
两个男人,喝酒划拳一晚上。横着躺地上的郝宇已经喝睡了,眼角还挂着泪水,被绿的男人,满身都是伤痕。
杨棉喝的眼睛一圈都红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