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许多星星静静地发着光。明天大概又会是个天清气朗的晴天。

他很快便听见楼下的钟敲响了十二下，又过了半刻钟，傅致回来了，手里还端着一盘饺子，“猜你没睡着。”

男人把那盘饺子放下，过去把人拉起来，“家里其他人都吃过了，不饿也吃两口。”

顾念被按到桌前坐下，傅致给他夹了一个，他刚咬了一半，就掉出一个10欧分的硬币来。硬币滚到他身上，少年伸手去抓住了，拿起来茫然地看着。

傅致把那剩下的半个喂给他，和他解释道，“许伯母喜欢包这种饺子，人人有份。每年除夕都要吃的。”他从顾念手里拿起那个硬币放到一边，说道，“求个好兆头。”

这些琐碎的节日习惯原本都离顾念很远，傅致却偏要一点一点地教给他。他等顾念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又喂了一个。

这次只是咬破皮，硬币就露出来了。顾念把那个硬币拿在手上，怔怔地看向傅致。

傅致给他擦了擦唇角，低声道，“两个都让你吃出来了，看来来年我的运气也得给你了。”

他吻了一下顾念那只捏着硬币的手背，对他说道，“保佑我的念念平安顺意。”

顾念想了想，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反而有些出神，傅致与他对视片刻，笑着逗弄道，“这次够不够大方？”

顾念眉眼弯弯，张开手去抱他，在他怀里低低地说，“够了。”

他默默几秒，补充道，“我会一直跟着你。”

“也要，保佑我的傅先生平安顺意。”

过完除夕几天后，傅致匆匆返回家里，在家临时办了一个小小的私人晚宴。

年前就有叶文厉的案子板上钉钉的消息传出来，道上的人当时还都有些回不过神，这会儿摸准风向，纷纷忙着投诚示好。年后一向是社交的好机会，傅致嫌一个一个应酬太过麻烦，不如直接办一个社交派对省事。

当晚官匪两边都来了不少，场面很是热烈。

晚宴开始许久，傅致才露面。打过一圈招呼，蒋立文扯着他闲聊，“你家那个宝贝呢，也不带出来见见人？”

露面当然是要露的。只不过伤刚好没几天就偷摸跑去和人练格斗的脾气……不能惯着，才好好教训过自家小孩的傅致意犹未尽道，“待会儿过来。”

蒋立文看见他那个表情，心里有点发毛，干笑两声，又问他，“你昨天说把下周的宴会提前是什么意思啊？”

按照惯例，年后傅致有数场宴会要办，算是一年里格外重要的交际应酬。昨天忽然说要破例把时间提前几天，蒋立文不大弄得明白。

“有事要忙。”

“忙什么？”蒋立文寻根究底。

傅致瞥他一眼，明显是不大想交代清楚。蒋立文还没来得及软磨硬泡，顾念从楼上下来了，视线在人群里晃了一圈，便直奔傅致这边。

他穿着正式的套装，面料考究，蒋旭文一看觉得有些眼熟，像是傅致私人定制师的手艺。

顾念发梢还有一点未干的水珠，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慵懒的娇气。

他没向以往一样站在傅致身后，而是大大方方地和傅致并肩而立，先和旁边几个凑上来问好的人客套过，才同蒋立文打招呼，“蒋先生好。”

蒋立文很有分寸地点头答道，“顾先生。”

顾念转头问傅致，“年后要忙什么？”他刚刚过来的时候听了一耳朵，有点好奇。

傅致带着他转身去吃东西，含糊道，“公司的事。”

蒋旭文这下确定了，是顾念的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