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冷冷地看着那张几乎会令他生理性作呕的脸,从他的反应猜出方译查到的毒品买卖,八成是真和叶文厉有关。
他不说话,更让人忍不住揣测他知道多少。郑栎似乎有些失去耐心,他迅速退到那几人身后,示意他们扣动扳机。
顾念地开了两枪,滚到地上躲过连发的枪击。他刚想闪进右侧的断墙后,猛然感到后腿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回头一瞥,却并未见到预想中汩汩流血的伤口。
他来不及细想,便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昏沉地倒在了满是灰尘沙土的地上。
临近午夜,各家会所正是开始热闹的时候。蒋立文照例和一群狐朋狗友在一起喝酒,酒过三巡,服务员推门进来,说是海鼎公司的徐总找他有事要谈。
蒋立文喝得不多,头脑还算清醒,想起今早上受傅致所托请这人查的事儿,立马起身出来了。
在露台的雅座上谈了片刻,对方说完事情便要告辞。蒋立文客套着送走人,自己在冷风里醒了半天酒,才给傅致去电。
傅致正靠在床边翻书,接起来就问他查得怎么样。
蒋立文踌躇片刻,回答道,“是你自己要问的,有火别冲我发。”
听他这么一说,傅致原本还搭在书页上的手动了动,随手把书丢开了,“说。”
蒋立文吞吞吐吐了半天,说道,“那个郑栎说是个古董商,其实就是个调训师……他的生意就是买卖他调教出来的那些小宠物……你知道,圈子里总有人有这种癖好……”
傅致听得烦躁:“说点我不知道的。”
蒋立文无法,只好把刚刚听来的事交了底,“我找了几个跟他有来往的人,大概摸清了这人都在谁手底下呆过。”
他的话刚说完,傅致忽然觉得自己耳中好像有一阵轰鸣,心也砰砰跳了几下,电光火石间他想起了一个人。
而蒋立文果然也说到了那个人,“你们家那个小东西不是你从那个老毒枭手里捡回来的吗。”他停顿几秒,继续道,“那老毒枭确实有点儿那方面的爱好,他雇了郑栎三年。”
“至于郑栎替他怎么对那些小孩的就……”
蒋立文听电话那头没什么动静,立刻不再说了。
不过还是有一点的。他听见傅致像倒抽一口冷气似的呼吸声。
蒋立文原本想说,其实这事儿没什么,找个伴儿陪着而已,关心那么多前尘往事也没什么意思,又不是要结婚成家。
可傅致越是沉默,他就越不敢把这话说出来。他和傅致鬼混多年,傅致不开口说话的时候有种无形的压迫感。人对危机总有种下意识的本能反应,蒋立文每次遇到这种关口,都会选择回避。
况且这些年能叫傅致这么静默的时刻并不多。
他想了半天,想劝劝电话那头的好友,却不知从何说起。又没胆子真把电话给挂了,只好在这边硬熬着。
等他手里那根烟都快抽没了,傅致才在那边低声答了一句,“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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