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立文边说边歪倒桌边吃早餐,听傅致在那边跟查户口似的追问,不耐道,“你究竟想查什么啊?”
他这么一问,电话里结结实实安静了两秒。蒋立文被突如其来的沉默给兜头浇了个清醒,听见傅致在那头说,“查查他跟顾念的关系。”
蒋立文‘嗨’了一下,拿起餐盘上的三明治咬了两口,“能有什么关系啊……呃,那小东西玩那么开……?不对,玩得开那也是人私事儿啊你……”
这么调查下属不合适——
蒋立文忽然品出不对味儿来,生生把后半句话给咽回去了。
傅致确实也不会这么对下属。
那头的人并不遮掩,反倒像在心里的想法,继续道,“查干净点儿。尽快吧。”
蒋立文捏着半截三明治发愣,半天才回过神来。想起不久前还跟傅致打顾念的算盘,他险些噎了一下。
傅致却没像蒋立文想这么多,他白天事情不少,要见好几个人。老K派来的代表也在其中,说是要跟他聊聊合作的事。
那个代表是个意大利人,没成想打起太极倒比中国人还擅长。傅致和他周旋半天,也没周旋出什么结果来,便有些不快。他交代了两个心腹作陪,自己又在晚餐时间回了别墅。
车到侧门他来了兴致,说要透口气,叫司机把车停下,自己穿过庭院走回去。
侧门向前,经过几丛灌木就能走到厨房的后窗边。傅致经过窗外,瞟见顾念正拿着一块吐司,靠着桌沿和女佣人聊天。
傅致听不见他说了什么,只看到女佣人被他哄得很高兴,转身又从烤箱里拿出了小半盘食物来。
顾念笑眯眯地接了,不经意间看到窗外站着的人,眼睛一亮。他似乎是想说什么,急慌慌地赶着把嘴里的东西吃完。
也不怕呛着。
傅致拉着脸,又走了几步,从后门转进厨房里。
不知顾念是用什么方法把女佣打发走的。他进来时,厨房里只剩下端着盘吐司的人了。
傅致应付外人的表情在顾念这儿没什么震慑力,他把盘子搁到餐边桌上,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忙着进食的小松鼠,朝面前的人摇了摇尾巴,问道,“傅先生吃过晚餐了吗?”
傅致回来前早吃过一顿简餐了,这会儿却很淡定答,“没有。”
顾念笑了笑,不错失任何一个献宝的机会,“吃不吃烤吐司啊?我刚学的。”他说着就开始往吐司块上刷黄油,又淋上蜂蜜,小心翼翼地送进了烤箱。
傅致站到他身边,瞥了一眼他盘子里烤得金黄焦香的吐司块,“不是有现成的吗。”
顾念原本歪在烤箱前盯着时间,听见他的话,便抬手将那碟吐司推远些,信口胡诌,“这盘更甜。”
烤箱“叮”了一声,少年迫不及待地把食物取出来。吐司块颜色漂亮,散发着蜂蜜和黄油的甜腻香气,他顾不得烫,挑了一块喂给身后的人,“甜不甜呀?”
那股甜蜜的气味充斥了整间厨房,傅致泡在这股香气和热气里,尝了两口,“嗯。”
“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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