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
此刻的傅宅书房里,气氛正因傅致脸色不佳而十分沉闷。他的助理接了几个电话,答说顾念手机关了机,定位倒还在酒店,正在查酒店的监控。
傅致面上还是淡淡的,坐定了继续签他的文件,只说叫薛肃走一趟,把人带回来。
薛肃不敢有丝毫怠慢,很快便出门去办了。酒店连带周遭的监控都查了一圈,才发现有些不大对味儿。查到郑栎和顾念在露台那阵交锋的监控,他不敢擅自决定,立刻回到别墅交代情况。
傅致听完,沉吟片刻,脸色终于彻底难看了起来,一面吩咐人去查郑栎的背景,一面握着手机站在窗前出神。
监控只拍到两人搏斗成一团,滚进了靠近紧急逃生门的死角后就再没有后续。
傅致知道顾念身手很好,未见得会落下风,况且牵扯到不便开罪的人,有事也最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他无法控制自己一颗心悬在半空的焦躁,几次划开手机要给那位王先生拨过去,却又几次作罢。就在他险些想把电话打出去时,他的助理探头进来,说是顾念回来了。
这话让站在窗边的男人怔了怔,一刹那间的表情好像如蒙特赦。他随手把手机扔到沙发上,向门口走了几步,看见顾念从他助理身后冒了出来。
等人进了门,助理便很懂眼色地关门下楼去了,室内室外立刻静了下来。
傅致没看那段监控,只听人转述说顾念和人有些打斗冲突,心头的触动比不得现在亲眼见到人来得强烈。
有几处伤,看着不大干净,脖颈上的伤口虽然浅,却也还在往外渗血,都是傅致犹豫的代价。
顾念仿佛也很有自知之明,没像以往那样靠上来和他讨拥抱。
两人对视了几秒,傅致不知怎么觉得自己心虚,涩涩开口问道,“怎么回事?”
顾念上来的时候已经被人盘问了一遍,明白傅致知道自己和谁起了冲突,便很轻松地答道,“一点小过节。”
他这回撒谎撒得认真,却也没有骗过人。傅致换了个方向继续追问,“你跟王先生的人有什么过节?”
“港口上的事。”顾念含糊其辞。或许因为回到了傅致身边,或许是室内温度太高,痛觉总算开始作祟,让他不由自主地捂着脖颈上的伤口,皱了皱眉。
换作是问其他人,傅致听见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敷衍谎话也就不再追问,直接安排人去查。但顾念的谎话只听得他心烦,连一贯的冷静样子也维持不下去,“有过节刚刚怎么不说。”
他的口气很强硬,像是在责备。
顾念听得一愣,但很快又笑了出来,反问道,“要怎么说呢?”
少年往前走了两步,定定地看着男人。傅致其实是知道他受伤的,也知道他或许已经被人带走,但依然选择什么也不做。
傅致被问得哑口无言。其实顾念也并不是在逼问他,甚至还在大方地告诉他自己无所求。
而这却让傅致有些恼羞成怒,同时又很不甘心。他几步上前把人箍到怀里,质问道,“你觉得我不会管?”
顾念在他怀里微微抬头,眨了眨眼,并没有立刻回答。
“傅先生大概是不会的。”他说。
“傅致呢?”他正正经经地反问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