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那句话顾云畏没有说出来,他说不出口。
魏修道:“是。”
其实顾云畏知道有些强人所难,天眼的人手毕竟有限,还要分一部分去监察其他事,两年能把西北翻个遍已经很不容易了。
顾云畏道:“人手不够告诉朕。魏修,那人对朕很重要。”
魏修见顾云畏眼中竟然带有一丝恳求,但魏修立刻提醒自己看错了,眼前这人可是杀伐果断的皇上啊。魏修再次跪了下来,道:“臣定将竭尽所能。”
魏修走后多时,顾云畏起身将藏在书柜最里处的一幅画像拿了出来。这幅画是顾云畏亲手描的。随着画卷展开,一名眉清目秀古灵精怪的少年跃然纸上。那少年笑得狡黠,顾云畏也跟着勾起了嘴角。
“小东西,你到底跑哪去了?”顾云畏的心里隐着莫大的担忧。
两年前,顾云畏被先皇一道急诏传回平安城,这几年边疆安稳,百姓安居乐业,顾云畏想不到有什么大事发生,便只当普通的述职。
可没想到,一入皇城他就被告知他那白月光般完美无瑕的太子大哥被人陷害,于东宫暴毙而亡,死相难看。
顾云畏还未回过神来,又听到第二道噩耗,他父皇也快不行了。
一个月后,先皇顾鳌驾崩,举国同悲。
老太监颤颤巍巍地宣读了先皇生前最后一则圣旨。圣旨内容很简单,前半段是顾鳌对他这一生的功过总结,后半段便是顾鳌要将皇位传给自己的儿子。
顾云畏和其他大臣一样悲怆又木然地听着,对谁将继任大统心里十分有数。他父皇这辈子成功活到弱冠的也就三个儿子,其中他大哥最得宠,也当仁不让的做了多年太子,可惜在这临门一脚的时刻没了。剩下的就只有顾云畏和他那更像白月光的弟弟顾云莲。
顾鳌虽然是个武皇帝,却格外喜欢附庸风雅,喜欢文人骚客那一套。因此他那饱读诗书文质彬彬的白月光大哥和白月光小弟都很得圣宠。只有顾云畏,从小就听不进去半句之乎者也,只爱舞枪弄棒。顾鳌也看他心烦,二十不到就把顾云畏打发去驻守边关,一去就是多年。
可想而知,这继任大统的肯定不是他这个糙老爷们。
顾云畏想到这些往事不由撇撇嘴,在听到老太监念他名字时愣是没立刻反应过来。等大家都回过神来时,老太监已经悠悠合上了圣旨。
万事皆定。
大殿顿时哗然起来,变了脸色的可不止一个人,这其中脸色最难看的要数顾云畏了。
顾云畏顿时起身:“余公公,你确定你没念错?!”
那老太监没回答,只是恭恭敬敬的朝他跪了下来,用那尖细的声音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周围那些人见余公公开了个头,知道大势已定,心里有什么疑惑不满也只能憋着,于是都纷纷效仿余公公对着顾云畏磕头山呼万岁。
顾云畏被这震耳欲聋的朝贺喊得蒙头转向,也不知何时被太监披上了皇袍,送上了那个曾被无数人惦记的龙椅宝座。
被赶鸭子上架当皇帝的顾云畏在打理好一切得以喘气时已是四个月后了,他这才想起那远在西北的便宜儿子。
顾云畏是回不去西北了,小崽子却是要留在身边的,他立刻传诏让曾经的副将如今的镇北将军王芒亲自去西北把娄青接来平安城。
一个月后,一封快马加急的信从西北边关传来,信中只写了一句话:娄青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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