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黄泉区的黑市也逐渐冷却下来了。没了人群的遮挡,沸腾的人声,狂欢过后的黑市变成了垃圾场。像是喝的烂醉的人,无论之前多么光鲜亮丽,此刻也是丑态出尽。
长长的街道上只剩下了肮脏。
堕落种在不知疲倦的打扫着垃圾,偶有行人也行迹匆忙。
五点的时候开始下雪了。
堕落种和进化者自然是对此不甚在意的,或许后者还会感叹一句漂亮,顺便回想一下关于雪的节日。但对于夹缝生存的普通人境遇变得更糟糕了。
雪越下越大,曙光亮起的时候已经积下了薄薄的一层。
墙角小小的、黑黑的一团动了动,抬起冻得通红的一张脸。微弱的呼吸在冰冷的空气里化作白雾,那一点点温度根本不够这阵冷消磨。身上的雪打湿了衣裳,她即使神经已经冷得麻木,牙关却依旧打着颤,发出“咯咯”的声音。
她知道她再不进化,很可能活不过今年。毕竟今年可没人会饿着肚子也要拿吃的给她了。
她和哥哥是双胞胎。他们曾有一对感情很好的父母,以及虽然艰苦却能吃饱的日子。之后他们一家四口来到了【碧落黄泉】,不知怎么的,就只剩下了她和哥哥。
她记得那天和哥哥一起在外面玩儿。再回去,屋子里就没了人。
她一开始想或许是爸爸妈妈传送时间到了,再过十四个月,或者二十八个月,他们就会回来了。
这一等就从四岁,等到了十岁。
按理说,他们这样的孩子,也会有组织挑选来培养,不会沦落到街头的地步。
被组织挑中培养,如果能进化出有用的能力,或者有出色的体能也好,但就怕没有潜力值只是个普通人。最后那些让组织付出了却没有得到相应回报的人去了哪儿,怎么样了,想必也不太让人愉快。
兄妹俩都有听过父母讲,自然不会跟着不明不白的进了某个组织。
幸运的是那天找上他们的兵工厂的一个“棒棒糖”挺好说话,见他们不同意也就不做为难地走了。
偌大的和平区,总是有那些进化者不屑于干的脏活累活。
磕磕绊绊的,倒也是到了九岁。
也是同这年一样的第一场雪,之后不久哥哥就进化被传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