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绸高考发挥超常，考上国内排名数一数二的工科大学，今年大二，在学校交了个女朋友。江叙想看照片江绸没给看，还让他暂时别告诉于方晴。

江叙答应得很快，又问他几时回来。江绸说等放假，然后就被室友叫去，挂了电话。

下午变了天，微末的阳光躲进云层，换来初秋微凉，一中校园的砖红色围墙爬满了青藤枝叶。

偌大校园内一片清净，待下课铃一响就热闹起来了，更何况放学时刻，一大波学生跑食堂，也有部分人趁这一点点时间溜回家。

就在离校门口不远的长条木凳上，坐着个人，这人戴着帽子，穿着黑色夹克外套，修长的腿交叠翘起，一副二世祖的模样。

江叙一走近就闻到了他身上的烟味，大概是刚抽完，味道浓烈得有些呛喉，令他忍不住咳了两声。

“你别抽烟了。”江叙蹙眉。

“不是叫我吃饭吗，走吧。”

乔镜站起身来，双手插兜走在前面。

江叙确实已经有好些日子没见着他了。

比起几年前，乔镜长高不少，声音也突破变声期变得厚重，甚至稍稍低哑，这或许是过早抽烟的缘故，影响了嗓子。

但乔镜好像并不在意。

这顿饭在乔镜一如既往的沉默下，显得无味而让人难受。

江叙无法问出什么，乔镜能跟他说的已经很少很少。

他们不再成天腻在一块儿，除了以前的老同学譬如洛阳，没有人会把好学生江叙和不务正业的乔镜联系起来，更不会想到他们曾经亲如兄弟。

江叙只清楚一点，那就是乔镜玩得很疯，除此之外，他根本不了解他。

吃到一半，乔镜掏出一个盒子放在桌上：“给你的。”

是生日礼物。

“你记得。”江叙说，他拿过盒子，当着乔镜的面打开，里面是只定制钢笔，很漂亮，是烟墨色，乔镜的眼光向来不错，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

“你打电话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了，不然我也不会来。”

江叙喝了一口白开水，突然有些难过。

现在的乔镜浑身长满了刺，和谁都亲近不得。但是，又为什么准备了礼物呢？

“什么时候回学校？”

餐厅静雅，有人拉小提琴伴奏，半晌乔镜才回：“我说过，你别管我。”

你别管我。

还是这句话，江叙却忽然想起那句，你什么都不是。

他清清楚楚记得当时在电话里乔镜的语气，那么嘶吼，那么愤怒，他还抱有这是气话的希望而能够得到乔镜的解释，结果一场翻天覆地的变化劈断了所有人的退路。

他听见乔镜说：“没有人可以管我。”

拒人千里的态度让江叙的心被揪了起来，那一刻说的话几乎是脱口而出。

“只要你听我的，我就可以管你，无论怎么样，我都一直管着你，乔镜，只要你回来。”

就像以前那样坐在一处，哪怕乔镜再不喜欢学习，江叙一开口，他也能稳稳当当待一阵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