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真正到了那天,乔镜的话仍未能作数,赴约半路上,他被乔时裕一通电话叫了回去。
乔家别墅划在了乔镜名下,乔镜不在,乔家人去楼空。乔时裕和他的新妻子司丽丽住在市区南边,挑了个十万八千里的位置。
不到一年,司丽丽生了个儿子,不说别的,乔时裕作为公众人物,面对媒体,对妻儿从来密不透风,不管是顾家母子,还是司丽丽,外人都一概不知。
乔时裕叫乔镜回家,自然是回那一家三口的家。
“乔少爷。”管家打开大门,招呼乔镜进来。
这是独栋庄园,前庭被绿植覆盖,经过木石桥,桥下是一湾碧水,有假山和小青松,再上一层阶梯,是喝茶小憩的地方,竹椅软垫,圆桌上还放着清香花朵。
沿着道往里走,便是客厅,室内和室外设计风格大不相同,室外闲情别致,室内富丽堂皇。
乔镜一进去就听见小孩子的啼哭声,司丽丽正抱在怀里哄着,看见他倒是愣了下,随即优雅笑道:“乔镜回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我让人去接你。”
司丽丽长得漂亮,尤其眼睛,像装了水似的,是个很年轻的女人,只比乔镜大十来岁,按辈分讲,乔镜该管她叫妈。
“乔时裕叫我回来的。”
司丽丽点点头,怀里南南停止了哭闹,他不认生,肉脸上挂着水珠,泪汪汪的眼睛盯着哥哥瞧。
乔镜仿佛没看见,不闻不问。
司丽丽有些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拿过保姆冲好的奶,试了温度,坐在边上喂。
晚上乔时裕到家,脱下外套,洗了手,一把抱住南南在餐厅坐下,吩咐开饭。
乔镜挪到位置上,不咸不淡地动筷子。
这一桌子的菜可比江叙的手艺高级多了,色泽可口,味香意浓。乔镜花了眼,不知道从何下手,只挑面前的吃,吃了便可走人。
南南喝了奶,又吃鲜羹,不敢再给他多吃,乔时裕将他放在地上,一岁半已经学会走路,轻言细语地让他自己去玩,是个好父亲的模样。
乔镜心无旁骛,认真吃饭。
乔时裕又吃了几口,似乎才想起乔镜的存在,严肃道:“马上就是高中最后一年,你再怎么胡闹也得给我待过去。”
“我知道。”乔镜说,来之前他也猜到乔时裕叫他回来是为何事。
乔镜不会为小事忤逆乔时裕,更遑论说什么大事,乔时裕不爱他这个儿子,又不会杀了他,为了不给自己找麻烦,乔镜言听计从,对这一家子,能不见面就不见面。
“前几天碰见你舅舅,问起你,说你外公外婆想你,你找个时间回去看看。”
乔镜有多久没回去,连他自己都记忆模糊,深吸一口气,刚想说好,就被一只冒出来的小手打断了。
南南不知何时从玩具区走了过来,一手抱着玩具,一手拉着乔镜裤子,手上沾满的不知名液体蹭到裤腿,小坏蛋还咧开嘴笑着看他。
乔镜生得像顾姝多些,乔南却似极了乔时裕,只有那双眼睛和司丽丽如出一辙,乔镜非常不喜欢,伸手推开他,兴许失了力道,南南摔倒在地,接着哇哇大哭。
司丽丽和保姆同时跑来,一把抱起南南,脸色很不好。
“抱歉。”乔镜扫了一眼司丽丽,对乔时裕示意:“是我不知轻重,裤子蹭脏了。”话是这么说,却无任何歉意。
哄了两下南南就不哭了,生气地将手里玩具扔向乔镜,砸在肩上不痛不痒,乔镜起身,吓得司丽丽退开两步,他淡淡道:“没事我就走了。”
“高中我可以不管,大学上心,早点来公司帮忙。”乔时裕的声音在身响起。
乔镜惊愕,他没料到乔时裕会有这种想法,按道理,这种事该轮不到他才对,毕竟一直以来,乔时裕对他都处于放养模式,不抱任何方面的希望。
“你要还的可不是这个。”乔镜无悲无喜。
乔时裕脸色不太好:“你别拿仇人那一套对我,我不欠你,也不欠你妈什么。”
他怎么能把半条命说得这么问心无愧,乔镜微恼:“你凭什么?就算她活着,你也没有资格说两不相欠。”
“我不想和你吵。”乔时裕说:“让你来公司,也是你妈交待的。”
“我妈?”乔镜冷眼,想要转身就走,回眸时见司丽丽一脸尴尬,蓦地平静下来,露出一抹讥讽的微笑:“好啊,我会好好考虑。”
司丽丽面色又难看几分。
她越是这样,乔镜心里就越有快感,他得了趣。心头忍不住盘算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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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