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珣感觉到自己体内的什么被唤醒了,下腹间骤然而起的热意,竟比五年前他那一次梦中醒来、湿了寝衣的热意还要真切。
尝到甜头的虞珣,已经不满足于这简单的接触。
他伸出另一只手,迅速勾住她纤瘦的腰肢,大力将她揽向自己。虽然虞珣尚未到加冠年纪,却是自小强身过的,力道大得很。
温灵雨左手里还攥着铜板,没法针对性地使力,她完全挣脱不开,转瞬间就被皇帝牢牢锁在了怀中。
他的面颊就近在咫尺间,四目相对的刹那,温灵雨忙扭开了脸,移开目光。
女子身上的幽香透过发丝扑来,好似千万小虫般,钻了他满身,让虞珣难耐周身的热意。
他本想吻她,却被她先一步躲开。
没有经验的虞珣顿时无措了。他该腾出一只手掰正她的脸,吻她的娇唇么。可是那样,她就有了脱身的机会。
踟蹰间,思绪迷乱的虞珣,已经开始不不由自主地摩挲起那只揽在她后腰窝的手掌。
温灵雨右手被他攥得死,她只有用左手推开他。
可左手里还紧攥着那两枚铜板,若是露了馅儿,那算不算欺君之罪。
思来想去,她不想再强忍了,左手一松,两个铜板应声掉地。她也终于趁着这个间隙,反手扣住了腰后的男人手掌,使尽浑身力气将他推了开。
虞珣也听见了蓦然响起的铜板落地声。他收住手,退后一步,低眉看见了温灵雨脚边突兀的两个铜板。
一瞬间,他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被她摆了一道。
不过虞珣惊讶于,自己竟没觉得生气,他甚至还有些奇异地感到心满意足。
温灵雨看不懂男人的表情,她不知道等着她的是什么。
忽然间,虞珣蹲下身,从她的绣鞋边拾起了两枚铜板,握在手里。
这会儿,崔金福正好进来了,他还不知道方才这偏殿里,皇帝有多么热血贲张。崔金福看着面无表情的虞珣,一时不敢吭声。
虞珣懒懒地挥了挥手,“把两个铜板给温灵雨补上,再送她出宫去。差两个侍卫送她回府。”
崔金福没料到皇帝竟然温和了许多,一点儿不像刚才赌气的那个人了。
温灵雨的心也忽地一颤,崔金福不明真相,但她清楚,虞珣为何会有这瞬息万变的态度。
她的腰际还隐隐有着方才虞珣胡乱抚摸的触感,那样生硬,那样笨拙,那样没有章法。
一路走回温府的路上,温灵雨几次想辞回护送她的两个侍卫。两个佩刀侍卫都义正言辞地回绝了。
临到府门前,翘首盼在正门下的望心远远看见温灵雨,还以为她被什么歹人挟持了。听完温灵雨的简要解释,望心才长舒了一口气。
拜别两个侍卫后,主仆两人一起捧着沉甸甸的布袋朝府内走去。
漆黑的夜里,望心感慨着:“主子去了快一个时辰,可快要让望心担心坏了。怎么今儿的钱袋子这么沉?”
思及偏殿里的事情,温灵雨一言蔽之,“里头是八千铜钱,今天出了点枝节,不过也都过去了。”
“看样子,主子还挺得圣心的,皇帝都派侍卫护送你了。”
望心这句话倒是一瞬间点醒了温灵雨。
是啊,她早该想到的,虞珣对她有好感,这是不可多得的好事情。
今天白日里,温家的祭祖家宴开始前,家里人都劝她不要带上疯傻的温景桑。
可是,那是温云唯一的儿子,她不可能在这么重要的场合将温景桑排除在外。更何况,她了解温景桑,如果温景桑没有得了疯症,一定是至情至孝的儿子。
然而,家宴一开始,原本肃穆的气氛就被某些温家旁家带偏,议论她和温景桑的声音陆续不断,如积羽沉舟。
即便这么多年下来,她的内心早已在温云有意的培养下磨练得强大,她终究还是一言难敌众口。
势单力薄,是她作为温家掌家人,最大的弊端。
而虞珣——若是她能利用虞珣,重续一百五十年前大虞国创立伊始,虞温两族的情义,那么温家旁家谁都撼动不了她了。
如果这样,她就能顺利完成温云的遗愿。
夜半时分。
虞珣在寝榻上辗辗转转,他手里还握着那两枚铜板。他觉得自己大约是疯魔了,只要一想到偏殿里他拥着她的那刻,他就忍不住偷笑。
如此折腾了一个晚上。
次日一早,崔金福前来伺候的时候,只看见虞珣的一双眼睛布满了血丝。
“陛下这是怎么了——要不要老奴去唤太医来——”
“别大惊小怪。”
他为什么红着眼睛,他自然心里有数,虞珣将两枚铜板递给崔金福,“去,寻个宫里最好的针娘,把这两个铜板打上络子,做成一对儿。”
“这——”崔金福看着两枚破旧的铜板,有一个上面还缺了一个小口,“陛下,宫里那么多上好的玉胚子,您选一个呗。”
“按朕吩咐的做,现在就去。”虞珣白了崔金福一眼。
崔金福连忙接过两枚铜币,像捧着至宝一般,乖乖小跑出了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