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都变了！大哥，都变了！你还是我大哥吗？我还是何如是？我不是了！我什么都不是！”何如是突然狂躁起来，摔了面前的一摞摞病历，他大声咆哮着，眼里泛出丝丝红色。

最后他无力地一步步走向窗边，何如辰明知何如是再激动也不会做傻事，但还是下意识的快步走向他。还不等他走近，何如是绷着青筋的拳头落在了玻璃上，玻璃的炸裂声震得何如辰脚下乱了步调，险些摔倒。

等玻璃碎裂的声音平息，何如辰走近何如是，没有管那只滴着血的右手，伸手揽过何如是，用力的按在自己怀里。

何如是感受着何如辰有力的手按着自己的头，慢慢埋进何如辰的肩膀，何如辰的另一只手在他背上轻轻的安抚着，“我说了，你永远都是何如是，是爸爸的儿子。不管发生什么，这些不会变。你的亲生父母如果还在，你说你不是我不会管你，但他们已经过世了，他们拼了命保护着你，不是让你这样糟蹋自己的。”

何如辰还是那样波澜不惊的语气，像是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但是这样的语气，这样护着何如是的动作，让何如是安心。从小到大，何如辰一直是这样护着他，陪着他。这样的画面，好久好久没有出现过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自己不再依赖大哥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哥开始忙着工作不再事无巨细的照顾自己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哥与自己之间只剩下公事了？

何如辰没让何如是去外科包扎伤口，怕太多人看到他这个样子。直接叫了两个稳妥话少的大夫护士来何如是的办公室给他清理伤口包扎。

何如辰又通知后勤部赶快来换玻璃，北方的冬天很冷了，玻璃不及时换可不行。

“我送你回家，好好睡一觉，什么事都没有了。”

何如是手上只是皮外伤，但伤口细小又多，需要养上一阵子了。

出医院的时候，何如辰用自己的大衣把何如是的手遮住了，怕被人看到，也怕这冷空气冻伤了伤口。

“大哥，不用这么小心的，没事的”

“伤口要是冻伤了你这手还想不想好？去我那住几天吧，你这手自己不方便，给你找做饭的阿姨你也不用。”

何如是回B市没多久就和郝烁在一起了，郝烁时常赖在他家里，有个阿姨很不方便，所以他一直拒绝何如辰给他找的阿姨，这下自己伤了手，郝烁回来的日子还没有定下来，再加上大伯去世，自己又知道了身世的真相，如果不跟着何如辰回去恐怕何如辰也不会放心。

“好啊，那我就去你那住几天吧”

“那去超市吧，买点你想吃的菜，我给你做。”

“想想上学那会，大哥你总做饭给我吃，一晃过去这么多年了”何如是想起小时候的事，就不禁伤感，自己有什么资格说一切都变了呢？这个家从没有人拿自己当外人，自己究竟是无法面对谁？无非是无法面对真相和知道了真相的自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