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欠我一条命,不如把真正的各耆王族之血给我如何?”
“有何不可?”宋无黯冷笑一声,从怀中取出一物丢给他:“一个死物罢了,当真值得你以死相拼?东西给你,你我两清。”
吕玄都接住他抛过来的东西一摸,愣了一下,他借着洞穴中黯淡的光线看了看,不由失笑:“原来就是此物。多少人梦寐以求之物,你却送给你师弟做了扇坠。若是可以,我真想看看沈葳蕤得知此事时的表情,该会有多精彩。”
宋无黯瞥了他手中的红玉玉壶一眼便不肯再看,原本有多真心,如今看了就有多伤心:“……别再无端生事。你忍着些。”他取出一瓶金疮药倒在他伤口上,这是他大师兄配的疗伤圣药,唯一的缺点是用的时候实在太痛。
宋无黯看着他背后狰狞的伤口,忍不住道:“你不疼吗?伤成这样,竟然还敢倚着石壁。”
吕玄都恍若未觉一般,把玩了一会儿手中的红玉玉壶,颇为无聊地将东西塞回了宋无黯怀中,闷声道:“你送给别人的东西,我不稀罕。”
宋无黯不知他又是演哪一出,语气颇为不耐道:“那你想要什么?”
“阿拂关心吗?”吕玄都嗤笑道:“你若是真关心我,又怎么可能始终没发觉我伤成这样?既然漠不关心,又何必管我疼不疼?”
见他转开话题,宋无黯跟更是无奈:“你这是在和我使性子吗?”
“只是说实话罢了,你不爱听,我便不说。”吕玄都软绵绵地趴在他的肩上:“你说玉壶不值性命,可你知不知道,一条性命有多贱?”
“我知道。花红买命用不了多少银子。我师父曾经说过,世间性命最贱,可也最贵。”
好半晌,吕玄都才轻声道了一句:“……你师父真好。我觉得,有点疼。”
他不叫痛倒还好办,他这么一说,宋无黯顿时手足无措起来:“那、那怎么办?”
“阿拂帮我吹一吹吧。我听人说,吹吹就不痛了。”
宋无黯无语:“这药粉一吹还怎么止血?刚刚不还是没事,怎么突然疼起来了?”
“不是啊。吕玄都声音里带了三分委屈:“一直都疼,好疼的。只是我没有说罢了。阿拂,我好疼啊。”
宋无黯一边替他将伤口包扎起来,一边轻轻拍着他的肩,胡乱安慰道:“稍微忍一忍罢。”待给他处理好伤口,宋无黯才顾得上处理自己身上的上。与吕玄都那副惨状相比,越凤策显然是对自己大大地手下留情了。
侧躺在一旁地上的吕玄都一边喊痛,一边哼哼唧唧不停,搞得宋无黯一个头两个大。
“喂,别再装了。”
“不是假装,”吕玄都委屈巴巴:“伤口很疼,忍不住嘛。”
“你究竟想怎样?”
“我想吃糖葫芦。”
“……出去之后给你买。”
“还有芙蓉糕。”
“买。”
“蜜汁鸡?”
“买。”
“冰桔?”
“……这个季节没有冰桔。”
“哦……那……”
“买买买。都给你买。”
吕玄都不禁有些飘飘然:“阿拂你对我可真好。”宋无黯生怕他又出什么幺蛾子,干脆一言不发任他随便遐想。他心情颇好地哼了一段小调,忽然道:“对了。你那个姓沈的师弟恐怕是遇上麻烦了,我本想趁此次各耆之行钓出他身后那人,不过对方谨慎非常,始终没有现身。”
宋无黯微微蹙眉:“某不想谈他。”
吕玄都却不肯轻放此事:“因为他是你的心上人吗?”
“胡说什么!”宋无黯嘶声道:“他是我师弟。”
“这又不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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