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太阿让女使扶着管家坐下,看向许仙,见许仙有些疑惑,问道:“道长若有疑问,不妨亲自问问管家。”
许仙眉头微轩,沈赐喜爱赌博,早已知道,只是如此线索又乱了,抬眼看向管家,“沈赐离开之时,方叔可曾见到离奇人氏和他交谈。”
“未曾见到,这位道长有所不知,沈赐狐朋狗友极多,平日若非没了银两,绝不会过来送剑,老朽也劝了他多时,那日见他所铸兵器不佳,多说了几句,沈赐黑了脸,扬言老朽看不起人,日后在不同我韩家打交道。”管家坐在椅子上,悄悄锤了捶腿,韩太阿在身侧,勉力挺直身子,让自己显得干练:“道长若真急寻他,不妨去城北,那边酒坊赌坊众多,可能会有消息。”
许仙点点头,道谢一声,站起身,向着韩太阿辞别道:“既然如此,在下先行告辞。”
“寻人事情繁琐,道长不如耐心等候,我找人去探听,有了消息道长再去不迟。”韩太阿站起身,拉住许仙袖子,让之在椅子上端坐,对着管家道:“方叔你安排人去城北打听,若是有沈赐消息,快马加鞭回报。”
管家闻言从椅子站起身,应了韩太阿,利索下去安排,胡须抖动,老者老矣,办事雷厉风行,不过片刻店里的伙计分配完毕,隐没在成都的暮色里。
韩太阿又让身后女使下去协调,堂内一时只剩下二人。
许仙被韩太阿按在椅子上,不好反抗,苦笑道:“既然如此,听韩兄安排便是。”
“正是如此。”韩太阿神情一动,木脸破天荒出现坏笑,上前坐到许仙身前,探过脑袋,小声问道:“道长,那剑意参悟有什么诀窍么?”
许仙想了想,看着韩太阿,有些摸不定韩太阿性子,回忆道:“诀窍,似乎没什么诀窍,那天早晨我在草堂溪畔走过,自然就学会了。”
韩太阿脸色一黑,看着许仙认真脸,磨牙,“原来是这样,晚辈知道了。”
心里偷摸叹声气,韩太阿觉得先辈的荣光,就像是屋外的残阳,越来越淡,越来越远了。
………………
暮日昏黄,残阳像是红色鱼肚,挂在天际。
群山日暮,山势苍茫,
成都西去外数百里,树木华茂,是一片无人的原始森林。
远处有一山头高耸而出,碧绿树林沿着山头而去,宛如碧海。
黄昏静谧,
银色雷电在云间闪过,落在山头,惊起一阵倦鸟。
雷电散去,青柠站立山头,眺眼看着远方,青丝随风飘拂,神情淡漠,眉头微轩。
天地苍茫,黄昏下,大地像是笼罩在单薄烟雾里。
纸人不知所踪。
青柠追踪纸人一日一夜,纸人似有灵,在成都城中绕行,好多次失去踪迹,转身又见纸人在身后漂浮,青柠追下去,不知何地,心沉的像是缀着铅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