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宣筠说,“本来天天想着,我要火,让更多人知道我,但真到这一天,我还是觉得不被别人知道要好。”
“为什么?”喻秋问。
宣筠反问他:“秋哥,你觉得,想火好吗?”
“为什么不好?”喻秋把切好的菜放到瓷盘里,“我们都是俗人,追求名利在所难免,骨子里谁还不想享受一下人生,没人下来是历劫度难的。火不火这种事,五分看造化,剩下五分看自己吧。对我来说,我很想火,想被更多人知道,如果得偿所愿,是我的幸运,如果愿望落空,那我就继续做我的俗世梦就行——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宣筠收回目光,掩饰般咳嗽了声:“没有……就是,觉得你和以前看到的不太一样了。”
“以前觉得你很好,嗯……很完美的一个人吧,现在觉得……”
“是不是觉得我很俗?”喻秋笑。
“不是,”宣筠说,“很洒脱,很帅。”
喻秋笑了笑。
半晌后。
“那你……”喻秋犹豫了下,问,“会搬走吗?”
“我也不知道,”宣筠想了想,把葱花放到了小碟里,去帮喻秋切姜丝,“可能走,可能不走吧。”
“嗯。”喻秋不再说话。
切完菜,炒菜的部分便不归他管了,喻秋出了厨房,坐在客厅,看着宣筠做饭。
这种感觉。
还真的挺舒服的。
宣筠把最后一个菜盛到碟子里,忽然听到了钢琴声。
很轻,温柔而浪漫。
他走到厨房门口,倚着门框。
喻秋坐在钢琴椅上,长腿曲着,手指游走在黑白琴键间,后背的弧线漂亮,他垂眼,忽的侧目过来,朝他远远笑了笑。
他弹的曲子格外熟悉,宣筠听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是他新专辑里的歌。
宣筠也笑了起来。
他走过去,坐到一侧的椅子上。
月光化在他的眼睫上,周遭万物忽的都快速褪去颜色,每个音节都化成根根细细的白丝,缠到心尖,温柔的勾了一下,宣筠清晰的在如鼓心声和钢琴曲中,听到了阿芙洛狄忒在他耳边的吟唱,忽然他抬眼,正好对上喻秋的笑眼。
他看到某种情感猛地冲破雷池,摧枯拉朽的毁灭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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