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宗原一脸懵逼，显然这点小事在他人生的字典里连个页码都算不上。

“当时有几户钉子户，说什么都不肯搬，为了这件事，你们公司的人可没少走动啊。”我继续提醒，“到最后大家迫于压力还是签了，但有那么一家，七老八十的老太太带着一个下肢瘫痪的儿子，说什么都不肯搬，直到……”

噗通——

“老爷，您这是怎么了？”管家大叔吓了一跳，他家老爷就这么突然坐在了地上。

“想起来了？”我又问。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你为什么会知道当年的事？”葛宗原的脸一瞬间变得惨白。

花妹也看得愣了，仿佛在看另外一个人一样。

“我当然是人！还是一个能拯救你全家的好人！”话毕，我将手伸到葛宗原面前，却把他吓得连连后退。

我唏嘘不已，原来这样的人，他也知道害怕。那他有没有想过，当时无助的母子曾经历过比他现在多出几倍的绝望？

“看来你已经想起来了。”我舒了口气，“起来吧，那个老婆婆只想找到自己儿子的尸体，就是这么简单。”

葛宗原浑身颤抖：“你……你见到了当年那个老太婆？”

我点了点头：“那些人连她儿子最后一面都没让她见着，这就是她这么多年徘徊不前的原因。”

葛宗原失神了几秒，马上抄起电话给某个人拨了过去。

整个通话持续了几分钟，期间从只言片语中听出，当年参与处理尸体的现在早就四散到各地，尸体具体埋在哪儿，没人能给个准话。

“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务必查出尸体的下落！”葛宗原语气狠辣，某一瞬间像极了杀人如麻的凶手。

末了，他还特别强调：“明天一早你来我家一趟，我有别的事情问你。别婆婆妈妈的，让你来你就来，不然小心你看不见后天的太阳！”

靠！果然牛逼！

剩下的半宿，我们在葛宗原家对付着过了。翌日一大早，天还没亮透，门铃就响了起来。

不多时，一个男人溜了进来：“葛总，我来了。”

定睛一看，竟然是二十年前参与拆迁那个工作人员！

好家伙，果然时光如流水，二十年前他还一副脑满肠肥的模样，现在竟然变得精瘦精瘦的，就和麻杆儿差不多。

“我不找你，你连脸都不露了啊？”葛宗原冷嘲热讽。

“哪有，最近风头紧，西城麻子哥那边一直派人在找我，我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让你打听的事情怎么样了？”

“已经层层去问了。不过葛总，不是我说，事情都过了这么久了，那瘫子的骨头就算没被野狗叼了去，也早就在土里烂没了啊！小姐的事情，真的和这件事有关？我怎么这么不信呢？”

“我就知道你不信，所以特意在这儿等了你好几天了！”

一道苍老的声音划过，带着悲怆与仇恨，从天而降！

那老妪原来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