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摸不着根儿,就难对付。一旦找到根源,就好对付了。所以我让那葛总自己想到底得罪了谁,发生了什么事。”
“但听那些人说,这葛总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货,这辈子得罪人的事情肯定没少干。我看啊,别说二十年,往前倒两年都够呛!”我撇了撇嘴。
花妹嗯了一声:“确实,我之前在镇上常走动,也多少听过他的事情。他这个人,说是企业家,其实和乡绅恶霸没什么区别。前些天听说因为一些小事,把一个人打成了植物人,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呢。”
“这么垃圾?那咱们撂挑子得了,这种人不值得同情。”我嗤之以鼻。
“虽然不值得同情,但孩子是无辜的,更何况精怪本来就不应该出现在阳间,这件事咱们怎么着都要管的。”花妹将最后一缕线弹完,小心翼翼收起来,“好了,弄的差不多了,今晚咱俩轮流守着,一旦那东西再潜进来,就地正法!”
“但万一它不来搞这孩子,直接去搞葛总怎么办?他那边不用做些准备么?”
“不用。葛总身上可能有什么精怪不敢靠近,或者不能靠近的东西,它只能退而求其次,先从弱小的孩子入手了。”花妹解释。
眼看这么一折腾,小女孩的体温反倒上来了,高烧一下子烧到了三十九度多,灌药都不管用。
“这咋办?我听说小孩发烧能烧坏脑子,万一烧傻了怎么办?”我有些无措。
花妹瞪了我一眼:“你能不能盼点好?她现在是阴气入体导致的体寒,和寻常的感冒发烧怎么能一样?去,把这符隶拿出去烧了,灰别扔,放到凉水里拿回来。”
这招见怪不怪。在农村,谁家小孩撞客了,村里的师傅经常用这招,一杯和着纸灰的凉水往肚子里一灌,基本上能解决大部分问题。
我到厨房找了个大碗,在走廊里把符隶烧了。跃动的火苗上窜下跳,我忽然觉得楼梯拐角处有个影子一闪而过。
但抬头看去,又什么都没有了。
我叹了口气,大概最近太刺激了,年纪轻轻眼就花了,要是老了可怎么整?
将和好的凉水给小女孩灌下,我俩轮换着给她换毛巾。期间管家大叔打电话过来要不要吃完饭,花妹说不用,不管发生什么,他们一定不能近前。
这可遭罪了,中午的几个包子早就消化一空,我的肚中已经唱起了空城计。
硬挺了几个小时,我把人孩子的零食都吃完了,还是饿得头晕眼花。
“我说,要不让管家大叔拿个竹篮吊点饭上来吧?你一个玉米能顶一天?”
花妹闭着眼睛:“我以前和师父一起出来干活,经常都是一两天才吃一顿饭,现在才半天算得了什么?”
我撇撇嘴:“怪不得你瘦了吧唧的,原来光靠一口仙气儿顶着啊!”
花妹没理我,我也不想自找没趣,给小女孩又换了一块毛巾之后,也斜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起来。
说是闭目养神,其实是自我催眠,睡着了就不知道饿了,时间也好过一点。
但是,就在我闭上眼睛的一瞬间,脑海中突然闪现过一个老妪的身影,她佝偻着腰背对我,虽然看不清她的脸,我还是猛地一惊,倏地睁开了眼。
墙上的时钟显示,我才眯了不到一分钟。四下看了一圈,和我刚才看见的场景没有区别,但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个影像?
我晃了晃脑袋,再次窝进椅子里睡觉。
然而,这一次再闭上眼,我仿佛坠入了一个无穷无尽的悲伤梦魇之中……